七一连串说了许多话,秦越神色都不曾变,唯独这句,让他眼中倒映的火苗闪了闪。 他启唇道,“这件事你不曾与本王说过。” “您不也没问过吗?”尤七心虚,讪讪笑道,“再说,王爷您不也从不重视这和亲一事吗?” 秦越不再开口,他本就不愿意以和亲来平息战事,虽然背后有连国偷袭,但也不是完全受制于人,只是不知朝臣们与珩帝怎么说的,珩帝直接应下了和亲,并让他前去北齐皇宫赴宴。 发动战事确实劳民伤财,此刻也不是拿下北齐的最好时机,他便也忍了下来,只是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对周拂宁的态度自然不好。 单凭那几眼,就已经能断定周拂宁是个胆小的,她还是个不经吓的,三言两语就让她连他面也不敢见。他甚至在想,若是说话声音稍微大些,周拂宁会不会直接背过气去。 她又是哪儿来的勇气自请和亲? 思索着,秦越稍一抬头,往周拂宁马车所在方向望去。 好不容易能停下歇歇,周拂宁一早就掀开窗帘子透气,忽然传来一阵香味,她嗅了嗅,闻出是肉香。 瑶欢还在劝她,“坐了一日,公主不如下车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总不至于那般难受。” 她是难受,可更害怕下车会遇上秦越。 她又望了望窗外,问道,“择禹,他此刻在何处?” 瑶欢都还在想她问的是谁,就听车外的择禹答道,“方才瞧着是在队伍前方,殿下若是下车,理应不会碰上。” 她不得不感慨,这主仆二人是如此默契。 “我想吃烤鸽子。”周拂宁道,她方才闻见的香味就是烤鸽子的味道,错不了。 从前在北齐皇宫,宫里的人最会的就是拜高踩低,她一无宠爱,二无靠山,有时御膳房连吃的都不给她送,择禹就会为她猎来飞禽做野味,他烤鸽子的手艺是一绝,周拂宁最爱吃。 择禹无半分犹豫,“殿下稍等。” “等等,”在择禹离开去猎鸽子前,周拂宁唤道,“我与你一起。” 蜷缩久了,她的膝盖确实不舒服,而且她实在不喜欢闷在四四方方马车里的感觉,就算在无人重视的北齐皇宫中,她也能自由来去。 现下夜深,周拂宁往外看去,士兵们大部分都席地歇息着,秦越说不准也早已歇下。 显然,择禹也明白她的意思,应了一声。 周拂宁搭着择禹的手下马车,坐了一天,脚忽然沾地还有些不适应,她弯下腰揉揉膝盖,并回头对瑶欢道,“姑姑累了先歇下,我有择禹相陪,不必担忧。” 瑶欢想劝阻,嘴微张,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点了点头,嘱咐道,“公主莫要走远了。” 他们所停之地,左侧方就是一片树林,为了安全,择禹让她就在外头等,周拂宁心内不愿意,可那树林里确实阴森森的,便应了。 临走前,怕她冷着,择禹还给她生了堆火。 这一行队伍中,所有护卫士兵,都是楚王的人,因为和亲的是她,所以北齐连护送之人都省下了,是真的完完全全将她交了出去。 最惨的和亲公主非她是也。 周拂宁踢踏着地上的碎石,周边沉寂一片,让她又陷入凄凉思绪之中。 将她思绪召回的,是一道男声。 双眼聚焦一看,这人她记得,是秦越身边的尤七。 一恍神,她紧张地站起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