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的前腿很细,墨瑾泽大致比划摸索了一下,伤口应该是咬伤,直接穿过皮肉从骨头中间戳了过去。他下午在小李家抬头看见祈安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是,怎么回事?墨瑾泽的夜间视力非常好,能够清晰地看到伤口甚至伤口上粘着的毛,却因为伤口的这个深度而不敢掉以轻心,特意点了一盏燃油灯来,小心翼翼又耐心地一点点剪掉伤口周围的猫毛。 伤口穿透皮肉,部分猫毛早已脱离根部,却没有掉下来,而是整根粘在流出来的血液上面,血液混着猫毛半凝在伤口上。墨瑾泽清理的时候,都是拿镊子尽可能在不触碰伤口的情况下将猫毛镊下来。纵然如此,他还是能够感觉到祈安的痛,被他握在手里的猫爪子正微微发着抖。 奈何猫大爷面上半点不显痛色,声音依旧平淡冷静,时运不济,去蛇窟时候被围攻了。 围攻?山上还有多少蛇? 不多,就两条。 墨瑾泽:另外一条蟒是不是成精了?墨瑾泽每一次说话时候都是暂时停下剃毛动作的时候,只有在清洗匕首和镊子或者调整燃油灯光照距离的时候才说话,他容不下自己半点的疏忽和不专心,高度紧张又谨慎的状态简直比受伤的这位猫大爷更像是伤患。 祈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动动了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没事干去后山了? 没有,是它下山了。墨瑾泽说道:你今天下午去过小李家吗?他家养的鹦鹉死了。 下山了?祈安的眼睛眯了眯,郑重起来,具体说说手上动作别停,快点。 对话进行得断断续续,这时候墨瑾泽已经清理完了伤口周围以及伤口上面的猫毛。看了看一旁的药酒,还没泡好,干脆就停了手里的动作。将下午和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他感觉到的危险气味都说了,鹦鹉死的很诡异,刚才从小李家回来的时候,小李说鹦鹉的尸首不见了。 不见了祈安低着头,枕着自己的另外一条腿,我见过那只鹦鹉,非常聪明,及有可能是已经成精了。 世间生灵,除去世代衍化的部落血统外,能成精者寥寥无几,能化形者更是万中无一。有些精怪为了能够化形就会独辟蹊径,古时就有狐精吸人精血。现在,精怪互相攻击、吞食以助长功力的歪门左道也是大有受众。大蟒蛇也是这中间的一员。 你以后就不要再上山了,有事我会下山找你。祈安舔舔粘上血迹的右爪,又道:祈胖的药方除了蛇草,其他的药材难找吗? 需要一颗百年莲子,别的药材都很寻常,老大夫的医馆就有卖。药酒泡好了,墨瑾泽洗去手上的血迹,将一块纱布泡了进去,你若是信得过我,剩下的药材我去医馆拿就好。 但是寻常的医馆不会有百年莲子卖,祈安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了喜手里有一颗三百年莲子,莲子常年浸在佛寺里,必然是上等的药材。 墨瑾泽手上的动作一滞,继而又动作了起来,换了另外一把干净的镊子在纱布上戳来戳去,浸透了就翻过来继续,将纱布彻底浸透,你想干什么?是去抢还是要去偷? 祈安闭着眼睛,轻轻打着呼噜,听见这话也没睁开眼睛,只是说道:这和你没关系,你只要把其他的准备好就行了。 纱布泡好了,墨瑾泽用镊子镊起来直接就按到了祈安的伤腿上,也没出声通知一下。药酒浸进血液半凝结的伤口里面,猝不及防,仿佛万跟针刺突然扎进已经很重的伤口里面。祈安没能忍住,终于不淡定了,尖着嗓子叫出了声,浑身剧烈地抖动了好几下才稳住,呼吸粗重,深不见底的猫眼睛里透漏出愤怒,因为很明显,墨瑾泽是故意的。 伴随着刚才那一声猫叫,墨瑾泽也跟着抖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镊着纱布仔细地清洗伤口,防止感染。 等祈安缓过这一阵剧痛,才开口,了喜大师一心向佛,不是不同情理的人,当初收留了你们一众猫,给你们起名字,甚至允许人们送肉汤进寺里喂猫,僧人用那些肉汤给你们做猫饭因为长久不沾荤腥有受不了味道的直接躲进厕所呕吐,每次你们下山吃肉也从不阻拦,你现在确定要偷他的东西吗? 那又怎么样?祈安眯了眯眼睛,那颗莲子就放在他卧室的佛像前面,每日都有小和尚擦拭装莲子的盒子,了喜早晚对着那佛像诵经,你觉得他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一只猫治病? 伤口清洗完,墨瑾泽将纱布沾满血迹和猫毛的纱布扔到一边,重新浸了一块纱布。这时候,祈安突然将伤腿收了回去,弯在胸前,这个动作立刻让已经半结痂的伤口彻底撕裂,血又冒了出来,很快沾湿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