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微微颔首,反应慢半拍的江琛见状赶紧问道:“怎么样了,母亲可问你了?” 小厮低头将方才在凉亭的事叙述一遍,照实说,“已经按照谢公子吩咐的话,讲于长公主殿下听了。” 江琛点点头,对谢殊感叹道:“原来是去了东院的那座凉亭,怪不得我让陈武去寻人没寻到。” 得知了被霍娉刁难的人是谢殊表妹,唯恐谢殊不悦,江琛就赶紧派人去寻戚秋,生怕霍娉又刁难她。 谁知,陈武在湖对面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人。 小厮想起方才的场面,也在心里暗道谢公子真是料事如神,隔这么老远竟也能猜到那边发生的事。 没寻到人,也没找到霍娉,他和公子心里都是一咯噔。 倒是谢公子冷静,吩咐他去盯着张家小姐。方才得知张家小姐领着长公主殿下和谢夫人、霍夫人匆匆离开宴席,便叫他跟上。 吩咐他寻个恰当的时机过去,若是戚小姐问他有没有看到有人给公子送信那就说有,若是长公主或旁人问起,那就一概说没有。 果然,等他说完没有,就瞧见戚小姐面色一松,倒是那位张小姐面如死灰,怕是不好。 江琛继续说道:“东院那边前阵子一直闹鬼,别院下人本就不多,个个都躲着东院走,想来陈武便没往东院去。” 当今陛下提倡节俭,各个府上连同其他宅子别院的下人都要记录在册,各个府上都有明确的下人数额不能超出,因此像这种不常住人的别院府上下人都不怎么多。 谢殊眉头微紧:“闹鬼?” 江琛还在揉着眉心,“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阵子府上管事来报说是别院下人经常在东院看见有鬼魂飘,闹得整个别院的下人人心惶惶。母亲派人去查,却也没有什么眉目,许是下人以讹传讹。不过从那几日之后,鬼魂虽不见了,但下人都躲着东院走。” 谢殊点点头,不再询问了。 正巧这时,屋子里传来响动。 两人走进去一看,原是屋里喝得醉醺醺的几人打翻了酒壶。 江琛伸腰叹了口气,“子规兄最不能喝,却偏偏爱张罗这些酒席。罢了,我也不管了,等母亲来了再吩咐吧。” 顿了顿,江琛轻瞟了谢殊一眼,“我现在也要按照某人的吩咐,装成喝多了的样子。” 某人为了他表妹,给他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一会还要装喝醉,明日肯定少不了被母亲斥责。 谢某人端端正正往那一站,腰杆挺立,丝毫不见心虚。 江琛气结,没好气地说道:“你对你这个表妹倒是还挺上心,还巴巴地帮人家善后。” 谢殊失笑,“想什么呢。人家只身来到京城,暂住谢府上,出来参加宴席让人给欺负了,我若是不闻不问,哪里对得起人家喊我的一声表哥。” 江琛心道也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长公主匆匆赶了过来,江琛立马歪倒在软榻上装醉,谢殊起身告辞。 谢夫人在宴会上也贪喝了两杯酒,便有些醉了,由戚秋和身边的嬷嬷搀扶着,却仍显吃力。 谢殊见状,大步走上前,从戚秋手里接过谢夫人。 戚秋一愣,没想到谢殊也在此处。 还是谢夫人身边的嬷嬷解释道:“公子和江公子几位在附近办差,见离别院近,就过来歇歇脚。” 戚秋点点头,顿时一阵心虚。 她也不知自己心虚什么,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莫不就是男主的气场? 一边低头想着,等行到马车跟前,戚秋伸出手,等着山峨来搀扶。 却不想手在半空举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扶住。戚秋疑惑地抬眸,瞬间傻眼。 只见谢殊刚把谢夫人扶上马车,她就伸出手杵到人家跟前,直愣愣地好似等着人家搀扶。 一旁的山峨站在谢殊后边,眼巴巴的看着她,却故意装死。 戚秋:“……” 看着谢殊茫然不解的眼神,戚秋一阵尴尬,刚想把手收回来,就见谢殊缓缓地伸出了手。 他没直接握住戚秋的手将人扶上来,而是手背朝上将胳膊放在戚秋的手底下,谢殊颔首,带着一丝妥协的意味,“上来吧。” 戚秋一愣,手下是谢殊伸过来的胳膊,衣袖上面绣有珠子,有些硌手。 两人离得有些近,戚秋甚至能闻到谢殊身上淡淡的酒香味,不熏人,反倒是有些醉人。 见她没有借力上来,谢殊眉眼并没有不耐,只是淡淡地挑了一下眉头,他突然勾唇笑了,“愣着干嘛,又不要我扶了?” 戚秋这才发现谢殊眼下有一枚小小泪痣,他笑的轻松随意,扑面而来的就是雅痞。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