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欺人太甚!将士们光闻着那味都各个萎靡不振!如何还能攻城!” 薛进拿着勺子的手一抖,再看碗里的粟谷黄面粥,可谓是倒尽了胃口。 要知道,这几日以来,薛军上下顿顿都吃这个。 “薛帅。”廖三深情实感道:“我廖三不怕死,将士们也不怕死,可不想死的太冤枉,还请薛帅去劝劝大将军,此时攻城绝非良策!” “大将军打定主意要夺取安阳,我怎么劝。”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想想办法智取啊!”廖三急坏了,急得想出一条对策:“或者我们可以留下几万兵士困守安阳,只需困个三五月,安阳必定不攻自破。” “如今我们要的并非是安阳城。” 廖三忽然明白了,因此说道:“楚熹不是愿意同我们交换那引爆火药之法吗,区区一个谢燕平,留着也没多大用处,给她又能怎样,至于十万粮草,未必就真得拿出十万,我想六万八万,她也不会拒绝。” 薛进叹了口气道:“你信不信,她前脚把引爆火药之法卖给我们,后脚就会卖给帝军,卖给沂都,转过头再琢磨出点新花样。” “照这么说……还非得拿下安阳不可了,要让这楚熹为薛军所用。”廖三顿了顿,又拧起眉头:“只是,我瞧楚熹那性子,不像是会甘愿任人宰割的,就怕我们千辛万苦打下安阳城,她老人家再脚底抹油窜到沂都去,成了陆广宁的左膀右臂。” 廖三从前是不会考虑这些的,在薛进身旁耳濡目染久了,或多或少也懂得了点筹谋。 薛进对此很满意:“是啊,你顾虑的没错,这样去同大将军说便是了。” 廖三微怔,随即拱手退下,又快马加鞭赶回安阳城。 李善倒也不是完全不顾杂牌军的性命,望着城楼上的大铁锅,迟迟没有下令攻城,正与西北嫡系的几位将领商量如何扼制安阳的金汁。 原本是可以用箭雨压城,射杀扬撒金汁的城卫,可楚熹劫走的那批辎重里有上万支供连弩营使用的箭矢,连弩营内余下的箭矢撑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告竭,而安阳的陶罐弹就未必了。 李善心中纠结。 他起兵攻城本就是独断而为,这会若灰溜溜的退兵回营,那往后在军中还何谈威信? 强行攻城,也不是不能,只看这情形,看这颓唐之势,必定少不了折兵损将,恐怕要远超预计。 就在李善骑虎难下之时,廖三从白岗庄赶回来了,毫不客气的闯进军阵,那横眉怒目要找李善吵架的样子把崔无吓了一跳,生怕薛进的爱将死在李善手中,赶紧跟上前去。 “大将军!” 廖三还算给李善面子,到李善跟前就翻身下马。 李善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冷声问道:“你有何事。” 廖三的性子军中人尽皆知,周遭将领们见状都暗道不好,廖三若在两军阵前斥李善一通,李善真能一刀砍了他。 众人悬着一颗心,只听廖三说道:“卑职以为,安阳戍守邃密,不宜强攻。” “哦?那廖将军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卑职并无妙计,只想到那日楚熹劫掠粮草,三万铁骑,八面围剿,愣是让她跑得无影无踪,在安阳城外尚且如此,在安阳城内岂不要上天遁地,便是我们今日能攻下安阳,可叫她趁乱逃了出去,或投奔帝都,或投奔沂都……” 廖三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道:“并非卑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楚熹守着一个小小安阳,都能这般风生水起,何况别处。” 廖三这一番话,过于有理有据,实在令众人始料未及。 李善身旁一西北军谋也不由附和:“没错,倘若楚熹逃出安阳,必将成为我们的心腹重患,难保他日不会溃败于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