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化了妆,过了不长的时间,轮到了他的戏份。 他要拍的戏是颓丧的陶未回到家,正遇上亲生爹妈吃完饭,他们不认可他当明星这份职业,安慰他不演戏就回家继承家业,自己千疼万宠的宝贝儿子为什么要总受气?既然不是这块料,干脆回家当少爷算了。 想当初陶未的名气不也全是靠钱砸出来的吗?好好挣钱,比啥都强。 宋亦上拍的时候,状态很不好,演技的事儿先放一边不说,连台词都总卡壳,或者直接念错,不停ng,一直拍得不顺畅,和他搭戏的是圈里两位有些声望的老戏骨,拍到后面,棚外头顶高悬的月亮都打了哈欠,两位老人家脸上的困意有目共见,硬撑着睁眼,眼角的皱纹都被撑平了,可这场戏还没结束。 宋亦上白天去拍了广告,在现场又蹦又跳,活力四射,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彰显出来,到了晚上只能歇菜,他还没吃晚饭,用又累又饿来形容再贴切不过,本来不熟悉剧本,人一乏力一紧张,走路都是飘的,脑子里面云里雾里,眼看着周围的工作人员们一个个收工心切,宋亦上进入状态进入得很慢。 纪嘉奕一直不松口,没人敢提前结束,钱余看见宋亦上和纪嘉奕的脸色都是肉眼可见的差。工作人员们倒是对此仿佛司空惯见了,纪嘉奕他们惹不起,宋亦上他们不敢惹,只敢嘲,氛围很差,没人敢开玩笑打闹,大家没事儿干就看表。 宋亦上在演戏方面的经历不算丰富,游刃有余学不会,应付自如做不到,只能耗着,磨着,耗到千家万户灯火隐灭,磨到时针分针皆走过十二,终于结束了。 两位老戏骨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结束,纪嘉奕亲自上前赔礼道歉,把两位老人送出片场,宋亦上在原地不停看着远处,脸色不好,没说什么。 等纪嘉奕回来的时候,片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众人纷纷撤离,没人想和纪嘉奕坐一辆车,也没人想和宋亦上坐一辆车,更没人想和他俩坐同一辆车,于是纪嘉奕和宋亦上坐上了同一辆车。 司机在前面默默开车,钱余把自己当空气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宋亦上坐在纪嘉奕旁边,神情和心情复杂。 你觉得拍这部戏对你来说是什么?工作,任务,还是玩一圈就走。 纪嘉奕淡淡开口,外面的灯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光影流转,时明时灭,似他的心绪,难以捉摸。 宋亦上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开口:今天我状态不好,那边结束之后我直接来了片场,饭都没 这是我的作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的作品,将来当它在大荧幕上公映时,所有人都会看到我的名字和它融在一起。纪嘉奕打断了他,如果你对待它的态度一直是这么漫不经心,你可以离开。 宋亦上不解地看着纪嘉奕:离开? 纪嘉奕避开了他的目光,将脸转向窗外,去看外面一片死寂的世界,当初决定让你进剧组,但合同条款并未定死,再试一段时间,如果你不符合陶未这个人物,我仍可以让你离开,一切重新来过。 一切重新来过,这几个字像惊雷一样劈在了宋亦上头顶,震得他晕晕沉沉。 宋亦上偏过头,脑子里没多想不开,同时保持了清醒,这么多天来纪嘉奕虽然冷脸,态度却一直温和,今天一反常态,倒像威逼的套路。 至于威逼他做什么,宋亦上警惕了起来,眯起了眼。 你觉得导演是教演员演戏的吗?教你们如何演戏的人不应是我,应该是你们上影视课程的老师,我是来告诉你我想要什么,然后你帮我把它呈现出来的人。纪嘉奕把头靠在车座上,双眼闭上,眉头轻皱,他的语气稀疏平常,语速不快不缓,说出来的话却有很重的分量。 这座城市已然睡去,到处是漆黑一片,感受不到它的心跳,车里的空间很宽敞,宋亦上却觉得压抑和窒息,他解开衣服最上面一颗纽扣,摆脱了束缚,说的话也大胆了起来:你是在威胁我吗? 车开到了酒店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纪嘉奕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回头朝他说:不是威胁,而是给你一次机会,认真点。 说完他的身影隐入了黑夜。 宋亦上忽然胃疼,捂着肚子半天没缓过来。 下了车,钱余看宋亦上状态不好,安慰他:听说导演也没吃饭。 他没吃饭关我什么事?酒店现在还有饭吗?宋亦上戴上帽子和口罩下车,酒店门外站了两个小姑娘冲他大喊挥着手,这个点儿了,明明一个个困得眼皮跟被灌了铅似的,黑眼圈有熊猫那么重,看见他之后立刻神采奕奕,眼睛荧荧发亮,拿出相机和手机,嗷嗷嗷喊着,跟夜里看见猎物的狼一样。 他晚上12点下班,她们也等他等到了12点。 上次被人认错的事仍历历在目,宋亦上挪着步子,似是有些防备。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