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明白了,所以才会出奇愤怒。 吴琰骂道:“他凭什么——他怎么能!平日就算了,如今里里还生死不明。他这么贸然要求开战,万一里里还在人鱼手里怎么办?他开战了,等着人鱼拿里里祭旗吗!” 也难怪吴琰生气。 楚檀是主战派,吴家是反战派,这点政见上的不合放在往日里也不过只是政见不合,可如今皇女人还在蔚蓝海下落不明,楚檀还想要抓住一切机会向联邦宣战,也无外吴琰觉得齿冷。 不为其他,哪怕只是为君瑶,为他还陪伴在黎里身边,同黎里一起消失的义子。 吴琰咬牙切齿:“里里还拿他当长辈,去之前还不忘同他好好道别。她那么信任他……” 韦岫听到这里,心中默道:信任也未必谈得上,殿下只是想要能够信任他。 眼见吴琰越骂越凶,情绪也接近失控的迹象,韦岫只得开口收拾残局。 她阻止了吴琰继续摔东西发火,她说:“楚檀就算想要正式发布殿下死讯,宣告开战,也得先通过七人议会。只要我们在议会召开前,拿到一半以上的票,他的计划就没法实施。” 吴琰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我已经通讯了所有诸侯,没有人愿意在这会儿同楚檀作对!韦岫,我父亲退的太久了,久到没人愿意在楚檀掌控大势时,为了我而站出来。” 吴琰显得有些绝望,韦岫微微垂下眼,她蹲下身将满地的狼藉一点点收拾起来,和吴琰说:“他们不愿意为了你站出来,那么我们就去找能让他们愿意站出来的人。” 吴琰微怔,他明白了韦岫的意思。吴琰有些难过的提醒韦岫:“我知道赵妍对你不一样,可是韦岫,即便我们赢得了赵妍,我们也只有两票,还是阻止不了楚檀。” 韦岫说:“还有韩侯。” 吴琰闻言皱眉道:“韩天不愿意帮忙,他本就是投机者,如今见里里深陷危险,只恨不能立刻向楚檀投诚呢,他不会帮我们。” 韦岫说:“所以我说的是韩侯,而不是韩天。” 她睁着黑亮的眼睛,声音不轻不重地与吴琰分析,如清水般渐渐洗去了吴琰心中的焦躁。她说:“韩涯是韩侯最喜欢的儿子,他的儿子可是被楚檀签批的逮捕令抓进了死牢里。” 吴琰下意识道:“可韩涯不是你和里里联手坑进去——”他终于明白了韦岫的意思,“你是说,把锅扣给楚檀?” 韦岫微微勾起了嘴角,她说:“殿下有在这件事里做什么吗?国安部并不听从她,她只是和太子去吵架了,归根到底,韩涯出事,还是见死不救的太子和楚檀是罪魁祸首。” 吴琰沉默了。 韦岫这顿颠倒黑白让他回忆起了他们的初见,那会儿在第三军校,她和黎里联手卖名次破坏了普兰的规矩,也是用类似的措辞来堵普兰的嘴。 什么叫我坏了规矩,我做了什么吗?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的是别人。 吴琰默默加入了收拾的队伍,他不让韦岫去收拾碎瓷片,自己捡的时候,还不忘同韦岫再次确认:“好,我想办法说服韩侯出席后日的七人议会,你去说服赵妍,这样我们就有三票。楚檀那儿最多也就三票,这次会议决定不出结果,便只能等下次,我们至少可以再拖上三天。” 吴琰想的好,卡罗尔如今正在满蔚蓝海的寻人。 他们在帝都多争取一天的时间,便能多给卡罗尔一个机会。 只要卡罗尔找到了黎里,只要黎里出现在众人面前,楚檀借由黎里在蔚蓝海失踪一事掀起的民愤便自然会消散,两国接近冰点的气氛,也能稍许缓和。 更何况,吴琰对黎里总有种盲目的信任。他相信只要黎里回来,停战协议便一定不会撕毁,他妹妹一定有办法。 吴琰心态逐渐放平,韦岫在一旁蹲着看着他收拾,慢吞吞地说:“我们决不能让楚檀再开一次议会。” 吴琰闻言手中动作微顿,他差点被瓷片划伤,不明所以地看向韦岫:“你说什么?” 韦岫解释道:“挑起的民愤没那么容易散。第一次议会如果不能驳回,民愤持续被集中、被放大,等到再下一次议会时,殿下的生死便不会成开战的核心了,楚檀随时能以联邦侮辱皇室,民愤难平为理由,再次提出开战。” “我们必须一次驳回。不仅需要驳回,还要同时给出安抚民心的决策。”韦岫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