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妇人听到喜信儿,激动的差些做活扎了手。 还有正摸鸡蛋呢,脚一秃噜摔到鸡窝里的。 左家八爷爷顾不上提起鞋帮,一把年纪趿拉着二棉鞋朝村口跑。 而游寒村好些当家汉子,还有些年轻小伙子,早就围在左里正身边详细询问了。 你一言,他一语,左里正回答完这个,回答那个,说的那叫一个口干舌燥,还要扒拉开村民,去和附近几个村还要继续赶路的里正打招呼告别。 那几个村的里正,瞧见才进游寒村就是这种架势,心里也是火热。 已经能想象出,当他们赶回自己村宣布喜讯的热闹。 “为甚会突然取消征徭役,你们想明白没有?” 想明白了。 连反应慢的人,都想明白了。 正是因为这份心里有数,所以在秀花扯着甜水露面时,甜水忽然被人抢走抱了起来。 甜水啊一声惊叫了起来。 村里的汉子们,有的自家娃子都不抱,还很认同抱孙不抱子的死理儿呢,却轮番抢起了甜水。一个小女娃娃。 小稻拦又拦不住。 总不好不让,大伙是在稀罕她闺女,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闺女一会儿在这位伯伯怀里,一会儿又被那位伯伯举高高。 甜水倒是挺给面子,除了最初冷不丁那一下有点儿被吓着,再之后甭管被谁扛在肩上,她都笑嘻嘻的。 有几位年轻小伙子,已经不打听不关心里正爷爷啥时候退钱,反正是早晚的事儿,放里正爷爷那里又丢不了。 他们开始关心:“我德哥呢。” 还有论辈分管朱兴德一口一句叫大姐夫的、叫大姑父的、叫大姨夫的。 那副亲近劲儿,铺面而来,挡都挡不住。 左里正很深沉地回答道:“朱捕头很忙,哪里能随我回来。他县衙那里一堆事,我看极为繁忙。只我在那两日,想上前说几句话都费劲,一会儿这个来请示,一会儿知县大人找的。忙的脚不沾地。” 说着说着,他还叹口气,一副心疼朱兴德的模样,太忙了,也不知能不能顾得上身体,“听说,他要配合朝廷派来的大官出趟远差。” 村里甭管谁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明明都是心里爽的不行不行的。忙还不好嘛,咱村朱兴德那是有大本事的人,听听那话,知县大人都离不开他。甭管谁都要去请示朱兴德。我的天呐。 面上还要跟着左里正一起感叹,可不咋的。 哪有这样办事的。 县衙就没有别的有本事的人啦? 真烦人。 处处依赖咱们的大德子。 有位小伙子在人群后面跳着脚喊话。 没办法,他辈分小,近不了前,大声感叹:“艾玛,我大姑父(朱兴德)也太忙了。他太有本事了。” 朱兴德的媳妇左小稻,听了这话:“……” 自从朱兴德做了捕头的消息传回村里,小稻至今无法适应村里人的恭维话,脸色很是红润站在人群里微笑。 而左里正不是那种会事无巨细与村里人讲,朱兴德如何如何牛逼,吐沫横飞学一遍在县衙,朱兴德有穿什么吃什么、手下有多少下属。 他不是那种性格。 左里正认为最高级的显摆,就应该说,朱兴德很忙。 感觉效果挺好,大伙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左里正这才从车上取了一个包袱,当着全村人面前递给秀花。 “你大外孙女婿给你的,让我转交给你。” 秀花也没扭捏,被大伙起哄让打开,她就打开了。 里头有一精致的小坛子装着白糖。还是那种咱老百姓很舍不得买的刷白刷白的糖。一小坛子很是细腻的红糖,一个竹罐装着茶叶。另外包袱里面比较占地方装的是桃酥,枣泥糕点,还有两样糕点,她也说不出来名。” 秀花还没有全展示完呢,就惹来好些婆子羡慕的啧啧声: “瞧瞧用盒子装的?多讲究,艾玛呀,这就是城里大户人家用的食盒吧。” 听听,大伙都不关心里面的吃食了,只外包装就能让人眼馋。那是啥木头做的啊,赶明留着别再装吃的了,太祸害东西。秀花妹子,你听俺们的,那食盒赶明儿留着都能给甜水当嫁妆,看着就体面。 秀花继续拆一个小包。 只觉得这个大油纸包,咋和大孙女婿给的有区别呢。 区别在于瞧着外包装有些寒酸。 打开一瞧,里面是满满的蜜饯。 其实秀花没看错,糖和糕点、茶叶确实是朱兴德给的。 朱兴德回不来又十分惦记家里,就临时给准备两份礼物,全是知县大人身边的墨竹给的。 一份被杏林村里正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