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庸上刑场那日,裴阙和安芷没亲自去刑场,而是站在塔楼上,远远地望着街道上的囚车。 街道两旁围了不少人,安芷他们听不到街道上的咒骂声,但可以看到百姓朝囚车丢烂菜叶子。 安芷唏嘘道,“说来许家也是百年世家,不曾想,因为许文庸一己私心,到了今儿的地步。今儿许文庸要问斩,也不知道剩下的许家人作何感想。” “他们怕是还没收到消息,从京都到临山,再快也得花上几日的时间。”裴阙唇角带着浅浅的一层笑意,“就算是底蕴再深的世家,也难免会有落败的时候,没有人能一直兴盛的,起起伏伏才是正常。种因得果,许文庸这是咎由自取,咱们且看着就行。” 等视线里看不到囚车,安芷才转身坐下。 还在正月里,京都的冰雪尚未融化完,塔楼上的风还是会冷,冰露换了手炉给安芷,等手里暖和了,人便有了点精神。 夫妇二人相邻坐着,一盏茶的功夫,就从刑场那传来消息,说许文庸已经被砍头了。 许文庸一死,安芷和裴阙了结一桩心事。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安芷的视线望向皇宫的方向,“听闻太后坚持立十三王爷为新帝,七王爷也没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裴阙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转着茶盏玩,“太后是七王爷嫡母,七王爷不好与他起争执,倒不如先成全太后的心意,日后让朝臣和天下百姓看看太后的选择如何。不过等新帝即位后,七王爷也不会容太后继续待在京都的。” 安芷笑了,白皙的脸庞露出浅浅的梨涡,“太后一心想要掌权,却不知七王爷只是面上答应,等去了西陵后,怕是有得闹腾。” “再怎么闹都没用,太后以为提携云兴邦就能给她在朝中助力,可她大错特错了,就是因为重新启用云兴邦,反而让太后失了民心。有先帝爷的遗诏在,太后此生除了当女帝,不然都不可能留在京都,除非她让先帝爷活过来,重新改了遗诏。”说到最后,裴阙都忍不住笑了。 事实上,正如裴阙说的一样。新帝登基的次日,百官就上书请太后回西陵,太后当即气吐了血。可她再挣扎都没用,云兴邦不仅没能说上话,反而处处受到掣肘。 和百官僵持了三日,南边的冀州太守起兵,北边临山的许家自立为王,西北和北漠的战事虽然赢了,但是东边的海国又带兵入侵。 一时间,晋朝国土是内忧外患。 但却没人愿意出兵,因为百官要等太后去西陵后,才肯出兵。 太后大骂百官卸磨杀驴,可再怎么骂,百官也是用沉默回复。至于帮太后说话的人,三日里也都被抓出把柄,马上被抄家办了。 太后顿感无力,可恨身边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新帝又是个小孩儿,更说不上话。 最后,太后是在病重时,被人抬出慈宁宫,送到西陵的。 太后一走,李兴立马带人去围剿冀州,夏云江则是带兵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