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青年似是很久没有打理个人卫生,或者是他没有机会让自己保持最基本的体面。 手腕脚腕都被锁链磨得发红,破烂的衣服套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浅金的头发如同失去根系的枯草,飞溅的血迹顺着面部曲线流到下巴……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可不得不说,即使露比再厌恶莫丹人,也不得不佩服青年的坚韧。 她知道生剥灵魂有多可怕,这点从青年紧握到出血的手心就能看出。 但他至死都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完全失控,极力维持住最后的一点体面……即使这在旁人眼里没有任何意义。 露比有点佩服这个莫丹人,很少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但那也只是转瞬即逝的情绪。现在人都死了,她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就当她打算离开时,脚尖突然踢到一个木棍状的东西。 「唔……」 露比听到一声极轻的痛呼,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可她戒备了一段时间,耳边除了海浪和海鸟的声音,再也没听到其他声音。 正当她疑惑地往前走时,再次踢到那个木棍,紧接着又听到一声闷哼。 这次露比反应过来了,有些惊诧地拾起那根不起眼的棍子。 其实叫它“木棍”有点不太合适。 两节深褐色的杖身被打磨地很光滑,中间由一节黄金铸成的圆环拼接到一起。指腹划过,上面还刻有露比没见过的花纹。 金丝互相缠绕,一直延伸到短杖的顶端,拖起一颗透明的二十面琉璃球。 这是一根属于莫丹王室的权杖。 而让露比感到惊奇的是,自从捡起这把权杖捡后,她的耳边就能听到一个温和的男声。 「请不要慌张,尊敬的女士。」权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能听出发声者是个很有教养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露比倒是没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反而觉得好笑。 “感谢我做什么?感谢我见死不救?”她的话语很尖锐,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要知道,如果我在第一次看到你时就出手,你也许还能活呢。” 权杖并没被她的话激怒,反而像是对待小孩子般无可奈何地轻笑两声。 「救人本就不是什么义务……况且,既然我会死在这座岛上,便说明这就是我的宿命。」 权杖温和道:「我感谢您是因为您处决了这些疯狂的邪|教徒……我不敢想象,如果这些人拿着我跑出去,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那一刻,露比感觉杖头上的琉璃球反射出的不是阳光,而是这家伙自带的圣父之光。听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艾伯也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权杖不会是……” “就是那个被剥下灵魂的青年。”坎蒂丝微微颔首,只是表情有些怪,“不但如此,这位的故事我们不久前刚听过。” 青年告诉年轻的城主,他原本是一国的王储,就是这把权杖原本所属的王国。 他在国王诞辰日遭人陷害,为父王端上的葡萄酒里被人下了毒,让他亲手毒死了自己的父亲。 露比一边洗手一边听他讲述,并不感到惊讶。 “你们莫丹人不都是这样?永远只会斗来斗去。”她非常不优雅地翻个白眼,顺便把权杖上的血迹重刷干净。 权杖中的王子苦笑一声:「您说的对……也许这就是我们被四神厌弃的原因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