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艾伯十分自来熟地搭上男人的肩膀:“兄弟啊,上次跟你说了半天话你都不理我,倒是跟我的同伴聊得很开心呀。” 他凑近男人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你都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 他的视线一刻都没离开男人的脸,希望能捕捉到一些微妙动作或表情。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男人根本不理他,拿着酒瓶吨吨吨。 “你也别怪人家小妹妹。她是个药剂师,就看不得别人糟蹋自己的身体。”艾伯将热乎乎的浓汤推到他面前,“你看,就算被你气走了,她还给你点了碗热汤暖暖胃。” 男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依旧吨吨吨。 艾伯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兄弟,现在都没别人在了,我们也都知道你不是真疯,坦诚点不好吗?” 男人:吨吨吨。 两小时后。 坎蒂丝看着房门被打开又关上,艾伯像只斗败的公鸡,一头栽进枕头里再没能站起来。 她走到床边捡起自己的木杖,戳了戳床上的一滩:“进展怎么样?” “他是,酒桶,吗?”艾伯勉强侧过头,声音沙哑地要命,一听就知道这两小时没摸鱼,“怎么那么能喝!” 坎蒂丝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也觉得他太能喝了。” 说起来,这人的某些方面也很让人钦佩。 正常人天天喝那么多,早就把胃喝穿了,他居然这么喝了小半个月。 “我说了那么多,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艾伯抹了把不存在的血泪,哑着声控诉:“两个小时啊!要不是老板娘跑出来骂我烦,我都要怀疑自己变成空气了!” 相比之下,他对坎蒂丝的态度简直是贵宾级待遇。 艾伯接过自带的水囊,“咕嘟咕嘟”造下去半袋才缓过来。 “他拒绝了我的爱。”艾伯深沉地拍拍坎蒂丝的肩膀,“这项艰巨又沉重的任务还要落在你的身上。” 坎蒂丝赶忙抖落他的爪子,用鲜明的肢体语言展示她的抗拒。 “哎,都到这一步了,还真有点不甘心啊……”艾伯向后仰倒,叹了口气,“不过你要是想放弃也无所谓,反正我们都尽力了。等苟到我的伤好了,我们就往回走……” 听到“放弃”这两个字,坎蒂丝的身形瞬时顿住。 要放弃吗?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从来没想过这两个字。以至于现在听到,都感到如此陌生。 其实,她一路走到这里,并不算安稳。 搭的顺风车是势力不明的商队,出门没走两步就遇到杀人不眨眼的劫匪,到达第一个村镇还碰上混混劫财。 踏入北地的每一天都会见到各式各样的尸体,更别说差点要了他们命的暴风雪和魔物…… 可这也不是艾伯第一次跟她提起回头,早在他们还没进入北地时就警告过她,这趟旅途是极危险的。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在回到那种生活前,我还想再多看一些。】 可她为什么,想要多看一些呢…… 刚刚不知跑到哪里的菲突然飞进屋,绕着坎蒂丝转了两圈后,稳稳趴到她的头顶。 坎蒂丝将她抱到怀里轻轻抚摸,眼角看到还没收起的日记本,又低头摸向那枚失去所有宝石的三叶草吊坠。 老猎人巴哈泽的话还近在耳边。 如果没来北地,没遇到巴哈泽,她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个吊坠的含义呢? 虽然它不能代表什么,可内心深处,它让坎蒂丝看到了那么一点光亮。 也许,有些事并不是她以为的样子。 原以为被证实的事实又被推翻,她寻求的真相总是那么模糊不清。 她的无知造就了她的迷茫,因为迷茫才想去了解更多真实。 “嘤。” 菲拱了拱她的手臂,两只豆豆眼好奇地眨着。 坎蒂丝抚摸她的头,倏地笑了。 是啊。 如果迷茫就继续向前走,在迷雾里止步只会更加迷惘。 艾伯见她又是发呆又带着一丝傻笑,不由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 坎蒂丝将身上的薄毯扯下,拉开门往外走。 艾伯一惊,跳着追到门口,扒着门框喊道:“哎哎哎,你去哪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