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学会了避人耳目。可她从前那样肆意张扬,仿佛一团浓烈燃烧的火焰,生生不息,耀眼高调。 余连心中感慨,又不由得多了两分钦佩。他扬声唤来两个小太监,随后趁机低声道:“太后寝宫外有重兵把守。” 只这一句,皎皎便什么都明白了。 是了,倘若太后知情,南嘉长公主又怎么会被关入牢中? 她狠狠咬住食指,将快要溢到嘴边的呜咽生生咽了回去。她始终想不明白,母亲与皇帝舅舅虽不是一母所生,可两人自幼便在太后身边长大,比之一母所生还要亲密几分,为何如今皇帝舅舅这样心狠无情,连让人追查都不曾有,就让人将母亲关入大牢? 难道他真的相信,母亲会为了所谓皇位争斗,将至亲的子侄逼上死路? 她回头又望了一眼在禁卫重重守护下的明政殿,永定帝对她的宠爱,更甚之他的儿女,所以明政殿的大门从来不会将她阻拦在外。可今日,她头一次被拒之门外。更不知,往后是否还能再次踏进? 如云守在皇城门内门附近,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郡主一去不回,长公主与定国公仍在牢中,她人微言轻,往常宫人们敬畏她是荣惠郡主的丫鬟,还会对她好言好语,可今日她在这里等待了几个时辰,竟无一人搭理。 宫闱重地,她又不能到处行走,只能在此焦急等待着。好不容易才托人见到了往日交好的宫娥,这才从对方口中得知,郡主被罚跪在了明政殿外。 如云直觉当头一棒,差点站立不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往日辉煌的南嘉长公主府,只怕要落败了。 那宫娥是偷偷摸摸过来的,没敢让人瞧见。此时瞧见她脸色难看,又不由得多说一句:“宫中都说,南嘉长公主这次恐怖难以善终,但荣惠郡主毕竟是陛下看着长大的,又已经外嫁,想来不会罪责于她。你便安心跟在郡主身边。”她也曾受过皎皎的恩惠,便又叮嘱一句:“我人微言轻,但倘若郡主有吩咐,我定会万死不辞!” 说完,她又悄悄溜走了。 如云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才终于瞧见皎皎的身影出现,没有丝毫犹豫,她急忙迎了上去。 还未走进,便瞧见皎皎形容狼狈,衣衫沾满尘土,几乎是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出来的。她顿时红了眼眶,小跑几步,将皎皎接了过来。偏偏皎皎还强装无事发生的模样,对她笑了笑,“抱歉,让你久等了。” “郡主……”刚开口,如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滚落。她在宫门口等了多久,皎皎便在宫里跪了多久。往日骄横受宠的小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罪与屈辱? 皎皎转头谢过了搀扶她出来的小太监,才强撑着露出一抹笑意,“我没事的。我们去太傅府。” 如云流着泪摇头劝道:“郡主,我们先回府好不好?”她一身狼狈,虽有衣裙遮掩,但不住颤抖的双腿根本无力支撑。这样的她要怎么去太傅府? 皎皎顺着她的目光瞧了一眼自己浑身上下,瞬间明了。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也是,我如今这般模样,岂不失了仪态?” 听她这样说,如云心中更是悲戚伤痛——南嘉长公主与定国公娇养出来的小郡主,什么时候在人前失过仪态?她虽是郡主,吃穿用度,所享殊荣,哪样比那些公主差? ***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徐府,还未踏进琼花院,先瞧见了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的徐问兰。 往日里见了她恨不得少生了几条腿的徐问兰,今日格外神清气爽。尤其是瞧见皎皎仿佛下一瞬就会被风吹倒的模样,更是容光焕发,好不得意。她下巴抬高,显出一股傲慢气势:“呦,瞧瞧,荣惠郡主可算是回来了。” 今日的种种已经让皎皎心力交瘁,她不欲多生事端,垂下眼帘便要从一旁走开。 “怎么,往日非要教导我什么叫规矩的荣惠郡主,今日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但有人明显不想少一事,争着抢着要来找教训。 皎皎停住脚步。 徐问兰傲慢十足晃到皎皎跟前,一脸的幸灾乐祸,十足的气焰嚣张,势要将以往的场子找回来。 她捂嘴笑了笑,目光扫视一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瞧我这记性,说不定再过几日,你就不是什么郡主了,又怎么敢摆郡主的架子?毕竟,再也没有什么南嘉长公主给你撑腰了……” 话音未落,脸上便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她捂着被扇得火辣辣的脸,满眼屈辱与愤恨。 皎皎面容憔悴,神情微冷,双腿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却如往常一样,腰背挺直,目下无尘。 她从如云手里接过一方手帕,像是要擦掉什么污秽一般,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手。她擦得极为细致,不紧不慢,像是擦拭着极其贵重的珍品。 擦完之后,才当着徐问兰喷火的视线扔掉帕子。尽管双眼红肿,但眼皮轻抬之间,依旧是说不出的优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