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表演杂耍的,同瓦舍的有何不同?” 李茂珂思忖片刻,含糊回道:“他们手里的家伙物什同瓦舍的大不相同,皆被动了手脚,诸如瓦舍的钢叉是圆钝的,他们的顶端是打磨尖利的。瓦舍的抛球是用绳结编织的,今夜抛球里边却掺了硝石,威力虽比不上火药,却也能将人烧伤。” 靳濯元点头,侧身问袁绍道:“今日钦定目录内的官宅,可一一去查了?” 袁绍听了李茂珂的一番话,眉头紧拢,他飞快端倪着厂督的神情,思忖间,突然明白了甚么,颔首回道:“掌印要对付俞灏俞大人?” 李茂珂云里雾里地抬眸:“好端端地回禀今夜刺杀一事,袁大人提俞灏做甚么?” 靳濯元终于笑了起来,没有承认,特地反问道:“东西是自他府里搜出来的,怎么成了咱家对付他?” 袁绍心思灵敏,很快改口道:“是。是俞大人欲要谋逆,厂督只是顺手查明以上作乱的人罢了。” 李茂珂冥思苦想了半晌,后知后觉明白袁绍的话。 “怪不得...” 怪不得今夜杂耍的人分明查不出身份,还能御林军和锦衣卫粗心大意地放入宫来。怪不得镇抚司彻查官眷府邸时能一击即中,不过两个时辰,便查至俞灏的身上去。 李茂珂一拍膝盖,神色夸张地吹捧道:“原来一切都在掌印的掌控中。” 他自以为聪明地追问道:“那圣上中毒,也在掌印谋划之内?” 这话就差将‘扶新主’三字脱口而出。 靳濯元转指环的手一顿,眼神微微眯起,眉宇间染上一层阴郁。 魏辞中毒的事并非他的手笔,也实属意料之外。但这并不代表他毫无头绪,寻不出眉目。只是心底的猜测尚未证实,便也没有再说甚么。 李茂珂以为自己的话触怒了他,记起方才他云淡风轻间搅起一地风云的模样,膝间一软,立马跪倒在地。 其实李茂珂会这么认为也不奇怪,毕竟短短数年,他以一己之力扰乱朝堂,挑起宫变,促成两王之乱,见他们打得水深火热,而他则是不动声色地站在高处,隔岸观火。 他若有朝堂易主的心思,魏辞自然坐不稳他身下的位置。 靳濯元瞥了他一眼,没思忖魏辞的位置,却开始掂量指挥使的位置该换谁来坐。 李茂珂两股颤颤,险要将额头贴至地面。 一双皂靴行至他面前:“去将御医请来,问清楚圣上所中何毒,往俞灏枕边藏上一包。” 第55章 “这么晚了,芍芍去哪儿…… 李茂珂为令是从, 颤颤巍巍地应是,只是心里仍有些迟疑。俞灏说到底是玄元帝跟前的旧臣,在公门近二十年, 笼络不少新旧势力。 刺杀的罪行扣在谁头上都不过是掌印一句话的功夫,偏偏俞灏这人城府极深,平日端着一副蔼然仁者 ,一力提拔不少后生,在朝中资深望重, 单靠几件死物是撼动不了他。 再者, 倘或俞灏入狱, 朝中不少新贵都要牵涉其中。不说旁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廖淮便是其中一个。 李茂珂记得,这位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廖淮也在今夜的席面上, 说起来, 这位新贵还是掌印夫人的大姐夫。 掌印非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了陆芍,连着廖淮的夫人陆淑也连带着省去审讯, 届时清算起来, 也不知这位素来不留情面的祖宗会不会心慈手软, 姑息袒护。 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靳濯元踢了踢他的脚脖子:“在想甚么?” 李茂珂倒吸一口凉气, 单脚趔趄着后退了一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俞大人办事周密审慎,这几件物证恐怕不能令他在朝中失势。” 靳濯元本来也没期望拿此事扳倒俞灏,亦或是说他想看到的不单是对付俞灏这般简单。俞灏不过是错综复杂期盼上的一颗要子,去掉不足以倾覆,却能翻转局势。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