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谢弋微微蹙眉,见她这般神情,连忙安抚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许多事上天早有安排。” 孙御医听后,倒没有太多的神情,只是道,“殿下过奖了,实不相瞒,皇上已是油尽灯枯,命悬一线,殿下需得趁早做些打算。老臣就先告退了!” 也不等谢弋再问什么,孙御医转身就走。这样的话,让苏木槿难免身子一沉,脸色阴暗,悄声道,“昨日在生辰宴上,我瞧着父皇精气神十足,这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孙御医见他推着四轮车缓缓靠近,便也跟着近前几步,恭敬回道,“老臣见过端王殿下,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谢弋轻轻挥手,让旁人通通退了下去,所问之事,同苏木槿心中所想,如出一辙。 永庆帝微微叹息,目光落在谢瑞的脸上,又很快收了回来,“朕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从前,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朕今日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话音刚落,又猛呛了几口,摊开掌心里头是一滩猩红的血迹,嘴角也残留了不少,脸色也愈发苍白了。 谢瑞赶忙上前,轻轻抚了抚他的胸口,“父皇,眼下您身子正虚,有什么话,等病好了再说,也不迟啊!” “朕要说……朕生怕再没有机会了……”永庆帝说着,又挣扎着最后一点余力,缓缓坐起身来,“阿瑞,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悔恨?” “父皇,您身子不好,更不能多费心神,胡思乱想了。”谢瑞在看到那一摊血迹的时候,神色却异常平淡,嘴角掠过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阿允,阿琛,阿稚,是朕没有保护他们,更让阿允和阿稚误入歧途,”永庆帝道,“天要亡大卫啊!” 谢瑞没有答话,虽然青州的事,他已经借着谢稚的手,逃开了所有的罪责,但这一切怕是父皇也早已发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叫自己先下手为强。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对于永庆帝来说于事无补,对于谢瑞来说,是有恃无恐。 “父皇节哀吧,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五弟,十四弟也泉下难安啊?”谢瑞也默默留下泪来,“要怨就怨造化弄人……” “国不可一日无君,朕想过了,在众兄弟中,你最有胆识,最有魄力,待朕走后,你便好好辅佐你七弟……朕把江山交到你们手中,也算不负先皇的厚望。” 听闻此言,谢瑞脸上的阴鸷狠戾一闪而过,沉默半晌后,缓缓道,“父皇您一定不会有事的,卫国不能没有您。” “扶朕起来,你替朕研磨,朕要拟旨……”他的神情全然也被永庆帝瞧在眼底,只是不动声色。 但,着实太令人失望了。 谢瑞搀扶着他在案牍前缓缓坐下,抬手研磨,将毛笔递到他的手里,屏气凝神,“父皇,当真已经决定好了?” 永庆帝微微颔首,目光在宣纸上走了一遍,转而道,“阿珩自小聪慧过人,胸襟宽广,遇事沉着冷静,波澜不惊,朕相信他也能治理好国家,更有你在旁辅佐,朕没有什么遗憾了……” 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跃然在纸上,墨香四溢,谢瑞不得不变得警觉起来,本想再等等,见机行事,但一想到昨日自己下在父皇酒里的毒药已经起了作用,便再也等不及了,淡淡道,“父皇,儿臣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永庆帝停下笔,心中从一开始的失落,但现在的绝望,让自己一步跃入无间地狱的人,究竟还是眼前这个疼爱的皇子。 “儿臣以为七弟,虽有治国之才,但无帝王之心。这天下而言,对他来说,怕是抵不过儿女情长。” 谢瑞最是知晓,他们之前心存芥蒂,就是因为谢珩对苏木槿穷追不舍,连请赐婚圣旨。虽然现在父子俩也已经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但不得不说,这仍旧是最致命的心病。 只要父皇想到这一点,那么未来的国君就绝不可能是谢珩。自然,谢瑞也清楚,众多皇子中,自己出类拔萃,但从来都不是父皇眼中最佳人选。 他是真的不甘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