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 太后说的老三,正是宁王谢瑞。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永庆帝原本正与皇后说些悄悄话,听太后这么问,赶忙起身,“回母后的话,北疆流寇四起,惑乱于内,儿子便命他同苏元青一起前去镇压,也当是场历练。” 永庆帝的话音刚落,内侍太监刘公公从外头走了进来,在谢珩的身旁停下,随即弓腰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晋王殿下,方才府里派人来传话,说……” 刘公公顿了顿,看着气势压人的谢珩,不禁有些哆嗦,连手中的拂尘也险些握不住了,慌忙跪倒在地,“说是王妃没了。” “你说什么?”永庆帝离得近,听得最为清楚,不由身躯一震,原本欢喜的面容一下子愁苦了起来。 这句话如同平地起惊雷,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往谢珩的方向看了过来。 太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谢珩平静如水的面容,沙哑着嗓子,低低地唤了声,“阿珩……” 心疼至极。 谢珩僵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朝太后躬身一拜,“皇祖母,孙儿先行告退。” 言毕,只留一个颀长的身影,脚步轻缓,远远而去。 才出宫门几步,谢珩胸口一痛,摔跪在地,喉头处的惺甜缓缓地涌出,一丝殷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雪地里,绽开成妖艳的红梅。 耳畔狂风在肆虐地吹,谢珩摇晃着身子勉强站起身来,朝前面走去,神情淡漠,看不出悲喜。 王府上下已经乱成一团,悲泣声不绝于耳,剜心割肺。 苏木槿躺在床上,骨瘦如柴,双目紧闭,眼角还有泪痕未干。茯苓摊跪在一旁,见谢珩木讷地挪了进来,忙道,“王爷,方才奴婢想着给炉里添点香料,哪想小姐她……” 再痛心的话,已然无法说出口。 谢珩抬手,无力地挥了挥,茯苓连连抹泪,退了出去,悄无声息。 雪越发大了,谢珩轻轻解开狐皮大氅,任由它滑落在地上。 他的手滑过她消瘦的脸颊,还是温热的,“我答应你放了他,可你为何不肯放过自己?” 一颗滚烫的泪,滴落在苏木槿娇小的面容上,和着斑驳的血丝。 苏木槿看着自己变得和雨水般清澈透明,像飞灰一样,轻飘飘的。 她的死,对于谢珩来说,该是一种解脱吧?可眼前这幕,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平日里,总以为他那些清甜的话语,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哪想他竟如此。 谢珩紧紧地抱着她的尸身,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肉里,却哭不出半点声响,泪水混着血水,凄凉地流淌在她那渐渐冷却的身子上。 可那血,分明是绛紫色的,像是中了毒。 有那么一瞬间,苏木槿忍不住想走上前去抚摸他的脸,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不能久留了,她该去见裴彧了。 她想着,不知不觉中,魂灵竟然飘进了长安城的烟花之地春水楼里。 她一眼就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情郎裴彧,他竟然还好端端地活着?左拥右抱,嘴里说着刺耳的风流话。 苏木槿从未想过这个在自己面前忠贞不渝的男人,私底下却在女人堆里快活。而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想再看了,却在回头的瞬间暼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彧,信我已经送到了,你许我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 这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苏灵兮。 “那是自然,你就乖乖地等着做你的晋王妃吧!”说着,裴彧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男人的嘻笑声,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捅进了苏木槿的心窝。 怎么会这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