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整个人瘦了近十斤,衣服都挂在肩上直往下溜。 怎么我这一病,反倒感觉是你变瘦了? 苏十三呲牙笑,又咬了一口肉包。 青柳大郎淡淡地笑,用银筷抢走苏十三嘴边的肉包子。你刚好些,医生嘱咐要吃的清淡。 说罢起身替苏十三又盛了一碗白粥。多喝点粥。 嘴里能淡出鸟来!苏十三假意哀嚎了一声。我想吃豆酥皮儿,热乎乎的,一咬牙齿里头都是馅儿那种! 青柳大郎愣了愣,然后不动声色地道:好!等你病好了,给你买。 大郎你还没回答我,你怎地瘦这么多? 这几天家里查账。 哦,苏十三似懂非懂,点了个头,没再问。 旁边盛饭的张妈张了张嘴皮子,眼皮往下一溜,心道,查什么账!大少这些天就只赖在屋里头伺候人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东西,这么会迷惑人! 张妈扭着屁股出去,回头就给远在京城的老爷打了份小报告。 第92章 海上旧影(折子戏)5 七天后,苏十三病情终于稳定,兴高采烈地坐在床头看报纸。 青柳大郎走过来,俯身凑到他头发上,深深嗅了一口。宝贝儿,今日我这具肉.身的父亲过来。 我不见他! 苏十三啪一声将报纸合上,皱眉道:见了也不知说什么。 不想见就不见。青柳大郎笑笑。我今日恐怕都得在外头陪他,你若闷了,可以去书房看书。 苏十三摇摇头。你自去忙你的!我会安排。 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打在苏十三的身上,脸色养的红润了些,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湿漉漉的,总像是含着三分懵懂。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又像是世间万千般苦都受尽了,依然饱含希望。 青柳大郎忍不住抱了抱他,又蹭了一身皂角香。临走时轻手轻脚带上门,沿着楼梯下去,特地嘱咐张妈,让她下午记得给楼上送碗豆酥皮儿。 张妈应了,等青柳大郎一出门,就呸地啐了一口。 * 毓儿啊!听说,你捡了个小孩儿回来? 沿秀街白家铺子后头,白秀山一见到独子,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青柳大郎此时刚跟进来,回身将门锁上,听了这句话,闷闷地道:不是捡的,是特地寻回来的! 白秀山眉头皱成川字,纳闷道:到底是从哪儿捡的?见青柳大郎要打断,竖起一只手摇了摇。你外家在扬州那头,但是我可没听说你小时候受过什么大难!也没听说你遇见过同龄的小孩儿!你十岁前,分明就是个痴儿!一个月里头有二十八天躺在床上,哪来的朋友? 父亲自幼将我扔过去自生自灭,有许多事,想必您并不清楚。 青柳大郎语气颇为冷淡。站在那里,一身深色西装,个头蹿的比白秀山还高几公分。 白秀山揉了揉额头,一屁股坐下道,那时白家时局艰难,我呢,也是不得已! 青柳大郎抿唇。 好,便依你所说,但你总得将人底细交代给我!让我心里头好歹也有个数! 青柳大郎琢磨,倘若是宝贝儿在这,他会怎样答?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前世在钟府屋顶偷听到的苏十三蒙混过关的说辞。默了默,眼睛望着白秀山诚恳地道,孩儿幼时在扬州,于梦中得一仙人指点,说是一定要寻一个名叫苏十三的小孩儿,连模样都给我描绘出来了!若寻着他,我便终身可保平安,否则怕会 什么? 否则怕会早夭! 你! 白秀山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拍桌子站起身。 白家到了他这一辈,他娶了三个姨太太,可只有正室能生孩子,而且前后几个小孩儿还都夭折了!只剩下眼前这一株独苗苗。 早夭二字,在白家是个不能提及的禁忌话题。 眼下这根独苗苗就这样大咧咧地往他心口捅刀子,白秀山恨不能拿根绳子将他勒死算了!可若勒死了,他白家偌大产业可就无人继承了! 白秀山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下火气。那你今后打算如何安置他? 当然是我去哪里,他便去哪里。 胡闹! 白秀山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地窜上来。你要去洋学堂读书,难道也带着他不成? 为什么不可以? 白秀山胸.口剧烈起伏,深呼吸几口气,挥挥手,不耐烦地道:行吧,回头让白总管替他办一下户籍!待秋凉了,你们一道去京城,记得别再给我捅篓子了! 白秀山认为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也算给了独子莫大的脸面,但是坐下来查账的时候,他额头青筋又蹭蹭往外跳。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