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朗朗出声。郎子拜见泰山大人! 不敢!钟大人笑了一声,捻动长须,双眸低垂。小郎君,这声郎子不知从何而来? 先前已与泰水大人说过,灵然见这位摆架子,不叫他起来,便依然跪着,眼眸笑的弯弯。此事说来话长 不忙,本官有大把时光听你慢慢的说。 听你慢慢地编,钟大人内心冷笑一声。 翁婿两人叙话,钟夫人与小七娘在后院并没跟出来。正厅内静悄悄的一个仆人也无,钟大人如此端然的坐着,灵然倒不好像先前赚钟夫人那般,来一个含泪认亲的戏码。 他只得沉吟了片刻。泰山大人,郎子知晓这死而复生之事,听来十分离奇。恐有些骇人听闻。 灵然耐心将那套赚钟夫人的说辞又叙述了一遍。 小生与娘子相识于不羡山的一处荒寺。小生梦中得仙人指引,行至此间,摸索了足有大半夜,终于找着娘子埋骨之处。揭开棺木时娘子面目宛然如生,小生略懂医术,因此便以针灸之法救治,不想娘子体弱,经三年才能将将下地行走。但三年后再来寻,钟大人已迁至外省,认亲一事,不得已,淹留至今。 呵呵,难为你,一听到老夫回京,掐着点儿就来了。 灵然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嘲讽,平静地道:郎子心中一直挂念泰山与泰水大人,这十年来寝食难安。此次知晓二位回长安,特地带娘子归宁。 钟大人嗤笑一声。你这无赖从何处找来的一个小娘子?小女当年亡故时已有十六岁,如今这十年过去,据夫人说她依然是十六岁下葬模样,难道你当老夫是个瞎子,看不出来?还是说,你要告诉老夫,在这世上凡人居然可以不老不死?! 灵然挠挠头皮,道:想必娘子先前遭遇过于离奇,阎王爷也觉得稀罕,所以生死簿上涂去了她的名姓。 他自以为说的风趣,钟大人却不笑,只冷冷的将他瞅着。 生死簿也敢妄言,你这厮究竟是何来历? 灵然将食指竖在唇边,侧头一笑。单膝跪地的姿势,竟让他这侧首一笑,漾出了无限风流。 他道,当今朝廷不兴谈鬼论神,但妖魔横行于天下却是有目共睹。泰山大人曾身为父母官,想必所见所闻比长安城惨烈的要更胜上许多吧! 钟大人听了这话,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语气明显缓和许多。道,也罢,你且起来说话吧! 却没有再直接骂他骗子。 灵然笑了笑,潇洒地起身掸了掸袍角,在下手处坐下。他望着钟大人那双浑浊中透着精明的眼睛,淡声道,泰山大人,小生原本在无羡山,于野寺读书十来年,原是为了前朝战乱避祸。谁想新皇登基后,依旧如此惨淡,小生毕生所学,满腹经纶,一无用处,因此心灰意冷。此次带娘子来寻亲后,也不指望什么,从此便与娘子二人快活度日,于荒村野寺中终老此生却也不错。 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钟大人将眼睛一眯,冷冷地道,满腹经纶?你读的是谁的书,你师父又是哪位?居然敢夸下如此海口! 重重地将茶盏跺在桌上。硿咙一声。 灵然却不惧他,只淡淡地笑道,师父,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师父。 他眼前浮过灵拂子的模样。 师门,也是天下第一凶残的师门。 逍遥山一排师兄们光着脑袋穿着白袍在他面前成群飘过。 所学的,自然也是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十年只会一剑。这一剑,就能将龙傲天轰成渣渣。 灵然垂下眼皮,心内凉凉地笑了一声。 接下来,钟大人考较了一番灵然的功课。 灵然有第一世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经历,上下五千年,信手拈来。遇见细节处,但凡说不通或者是忘记了的,便含糊其辞地笑道:得意忘形,得意忘形! 钟大人不好深究,只猜这小郎君约摸是个野路子,人在荒寺中读书,所学的骨子里却是道家,于这儒家的书也涉猎颇广。 有些词句,竟是他听都没听过的。实在是惊艳绝伦!什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什么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再者什么将近酒杯莫停这些词句颇有豪迈之气,又兼少年风流。 尤其那一句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深深打动了钟大人一颗老怀不遇的心。二十年宦海沉浮,如池塘春草梦,匆匆自时光罅隙间溜走。 钟大人渐渐地,住口的次数越来越多。只听灵然与他讲话。 听到精彩处,钟大人忍不住击节。将喝干了的茶盏当做磬鼓,手指轻弹,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叮叮声。一双浑浊的双眼中放出光彩。不错!郎子果然博学,这句满腹经纶,足以当得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