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顾母带着顾芸也去了那边, 脱掉凉鞋, 踩到溪水里, 顿时凉意从脚底上来, 暑期全消。 山涧水不深,只到小腿肚,因是顺着地势平缓往下的,溪水汩-汩流动,穿过小腿,轻轻柔柔。 除了顾父顾母一家人, 还有不少年轻父母带着小孩在山涧里玩,小孩拎着桶和小网兜, 在水里捞虾捞小鱼。 捞到了就开开心心, 没捞到也不失落,比大人纯粹得多。 还有小孩不小心摔倒,全身打湿, 干脆在水里坐着, 开始泼起水来。 像个水上乐园。 顾母顾母在水涧中间寻个大一点高一点没有被溪水淹过的石头坐着,望着水中年轻父母年轻男女和小孩子玩耍, 面上露出浅笑。 谁看到这一幕, 能不露出欢畅的笑呢。 亲近自然, 本就是人类本能。 顾芸小时候也是来这儿玩过的,只是长大后读书忙,工作忙,才这边少了,难得又来一次,她想摸些田螺回去吃。 旁边有对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视线无意间落到顾芸身上,其中穿着小碎花吊带裙的女士微愣。 她戳戳旁边男人,笑道:“你瞧这个小姑娘,像不像我姑姑啊,从这个角度看,简直一模一样。” 那男人瞧了两眼,跟着笑,“是有点像。” 两人没有多想,毕竟人有相似,倒是山上还在盖章的顾雅紧张地望着那边,生怕两人蹦出句“长得这么像,不会是姑姑的女儿”之类的话。 不怪她紧张,她姐姐的身世,就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利剑,说不准什么就掉下来,炸得她家,家不成家。 她视线扫过那对男女,天庭饱满福满仓,清秀眉长过天仓,棠棣相和富而贵,少年显达传文章。 这两人不是出生底蕴深厚的世家,就是书香门第,无论是谁,身世都比顾家要清贵富裕。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一个中产人家,一个富贵人家,富贵人家的那个回来,无所适从,中产人家的回去,亦是无所适从。 哎。 顾雅收回心神,兢兢业业盖章。 这场暴风雨,还是再晚些来吧,最好是等她为自家撑起门第后,再来。 到那个时候,她就是顾家底气。 下午顾父顾母和顾芸回到山顶,顾芸去厨房处理田螺。 这些田螺养在溪涧里,溪涧是活水,这些田螺蕴含的泥沙并不多,丢把铁刀进去,明天就能吃。 顾芸觉得,明天还得上来一场,只是想起这个高度,又有些打鼓。 爬山实在是又累又热,她不想动。 她犹豫片刻,凑到顾雅身边,问:“妹妹,你这边有我换洗的衣服吗?” “有,你今晚想住在这边?”顾雅问。 顾芸点头,“我摸了田螺,想做个嗦螺吃,不想明天再爬山。” 将田螺拎到山顶,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太高了,这山。 “可以啊。”顾雅点头,又望向她爸她妈,问,“您二老呢?” “我俩就不住了。”顾父顾母见过顾雅的房间,只有一间卧室,都没客房,他俩怎么住? 还是下山吧,他俩就不贪那一口了。 顾雅没有阻止,山上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俩住。 说起来,是不是要将侧厅装修一下,给傅老师也弄个房间,一直不睡也不是个事啊。 送走今日的受害者,顾雅进房间,递给顾芸一套衣服,道:“都是全新的,没穿过,给你穿。以后你再过来,就这套换洗,这套睡衣也是,你晚上穿这套。” 顾雅和顾芸身量差不多,衣服能换着穿。 “怎么是长衣长裤?”顾芸抱着长睡衣,有些不解。 大夏天的,谁睡衣不是短的。 “晚上山顶凉,这套睡衣我还担心你冷呢,要是冷,这儿有外套,单衣大衣都有。”顾雅又摸出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确定没什么遗漏后,道,“我晚上要药浴,要练功,可能会睡得很晚,甚至不睡,你自己睡,别等我。” 顾芸吃惊道:“这你白天不睡,晚上不睡,撑得住?你不是只要盖章吗?” 顾雅哭笑不得。 哪有这好事? “还是要学点本事的,我起步晚,要努力追上去。”顾雅道,“不用担心,我晚上不睡,不会猝死,不会秃头的,这不是熬夜,是修仙。” 顾芸张张嘴,没有劝阻。 这个圈子她不了解,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