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闻略略算了一下,“来了有半刻了。” 赶忙将人拉进来把房门关上,坐到了榻上,疏雨歉意满满,焐着着岑闻有些冷的手问她:“怎么也不喊我。” 岑闻好笑地看着她,回道:“我是在想呢,这有的人宁愿自个儿在这里闷着,也不愿意找我说说。那我只好来陪她一起闷着了。” 听她这么说,疏雨先是露出个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后有些赧然地看着岑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看疏雨表情茫然,岑闻心里暗叹道:“她这样……叫我好想抱一抱她。”可是嘴上还在装腔作势道:“之前麻疹那会儿就是,明明生我的气,又不同我说,自己憋着坏来作弄我就算了。” “这次呢,孙账房为人所害,你在这儿茶饭不思,担心的还不是我。” 疏雨听了她这话,面上露出些许笑意来,她苦笑着做了个从前绝不会做的事情——一头埋进了岑闻的怀里。 虽然惊讶于疏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但岑闻心中喜欢得紧。于是她边揽住疏雨,便开玩笑问道:“姐姐,你撒娇呢?” 疏雨声音闷闷地回道:“…不行么?” 岑闻听了这句,更是乐不可支,她低头想看看疏雨的表情,结果疏雨将脸埋得更紧。岑闻只得讨饶道:“行,巴不得你多来几回。” 疏雨埋在她颈窝里轻轻笑起来。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半天不没说话,过了会儿,才缓缓说了一句:“昨日在牢里,他同我说对不起。” 岑闻一听,那眉尾便挑起来了,怕疏雨因为心软而自责,她一鼓作气道:“孙账房的死,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可这是搏命的事情,他帮着李家作恶,你我要是不赌这一把,今日落得和他一个下场的,不就是岑家么?” “他将账册还回来,只是想将功抵过罢了,又有甚么好可怜的。” 疏雨听着岑闻难得教训自己,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笑出声来,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清楚的,我只是想说,他这句对不起,该留给他自己和他母亲。” 听着这句,岑闻也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也幽幽叹道:“是,该留给他自己和母亲。” 两日后的审讯,注定是不能照常进行了。一是因为要犯孙账房被害,二是因为疏雨联系上了林远楠。 她记得沉风静说过的话,林远楠在等一个扳倒李知府的机会,那么这会儿来的,便是岑家和林远楠的机会。 过了晌午,疏雨来到林大人宅邸。大清早她便让雁乔去递了帖子,其中讲道:关于岑家私茶一案有要事与大人详谈。林远楠看过后,当即回复雁乔请疏雨过来。 宅院不大,不过两进院。宅中布置只能说得上齐整,算不上精巧,看得出林大人平日里是没有心思在家中做那攀附风雅之事。 疏雨同带路的侍人一同行于回廊之下,雁乔在后头跟着,手里抱着个匣子,里头装的正是昨日才寻回的账册。 还有几步就到前厅,疏雨隐约看见了里头站着的人物,身形高瘦,正是新官上任的遂州通判——林远楠。 随着侍人的一声通报,林远楠缓缓转过身来。转过来后,疏雨才看清楚了这林远楠的面目。眉目温和、带一股清举之气,确是端人正士的样子。 疏雨施施然行了一礼,林远楠抬手劝道:“不必多礼,岑姑娘有何要事与我详谈?”疏雨行礼时,他看到了后头雁乔怀里抱着的匣子,他与李知府的关系,是通判与知府间的明争暗斗。所以他清楚岑家一定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