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最后一批秋茶交了二十石,与上一批一百石的也只隔了叁日,若是真的人手不够,这叁日时间是怎么点完一百石的。” 孙账房闻言,讪笑了几声,“大姑娘这是高看我了,我怎么能揣测官老爷的意思呢?” 说着,他摆出难办的表情来,对疏雨说道:“大姑娘,眼看就月底了,得急着给茶工发工钱,我这还得再查一遍账呢,您看您是不是…” 疏雨心中只觉得古怪,但看孙账房这样也问不出甚么来,不如改日问问二掌事。于是她回道:“嗯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与岑闻对着账翻看着,这一看,便是一下午。 到了下工的时候,她们并排朝街上走去,雁乔与冬云跟着身后,听着两人闲聊。茶坊离岑家并不远,穿过坊市便到了甬路街,所以她们今日也不乘马车,趁着余晖未尽,悠然散步回去。 “姐姐,累了么,怎么不说话?”岑闻刚说着下午她碰到长守,长守还特地来谢她帮了春桐的事情。回去却发现,疏雨不知道在想甚么,半天不接话,眼神飘到了天外。 回过神来,疏雨轻轻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嗯,不是。我只是还是想不明白。”疏雨总觉得莫名的心神不宁,从前从没有分批交茶的事情,从她进了李家后,已经出现了叁次,到底是巧合…还是与李家有甚么关系? 看疏雨确实是不解,岑闻提议道:“姐姐,不如一会儿回去你问问爹爹,向他问个清楚。” “我晓得的。”疏雨也知道,此事是该问二掌事和父亲的。她于是收敛了心神,专心与岑闻走起路来。突然她好像想到了甚么,她喊住了岑闻,停下了脚步。 “哦对了。”疏雨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帕子来,是她这几日新绣的一块香帕。这回帕子上绣的就不是木樨花了,而是是穿花双蝶。在岑闻些许愣怔的神色中,她将帕子递了过去,笑着说:“这两年该是欠了你许多帕子,先补上这条,之后的再说。” 岑闻手指攥着那条帕子,仔细摊开来看上头绣花。看见上头嬉戏的双蝶,她心中一热,嘴上嗔怪道:“不够...” “姐姐还要给我绣一辈子的帕子。” 疏雨听了这句,好笑地回道:“若是我头发半白,还要对着灯给你穿针绣帕的话,未免也太可怜了罢。” 一听这话,岑闻乐不可支,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那到时候自然该是我给姐姐绣,或者…我给姐姐买个怎么都能穿得进去的针眼。” 忍不住笑了一声,疏雨回她:“你当那是铁杵呢?” 岑闻咯咯笑着,两人踏着炊烟,逆着余晖,慢悠悠地踱回家去。路过了坊市,一辆马车从两人身边驶过,帘子被晚风撩起,但谁也没注意里头坐着的人是谁。 坐在厢外的小厮一眼便看到了路过的岑闻与疏雨,见两人自顾自笑着,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他怔怔地朝帘内的人说道:“公子,方才那是,大夫…岑家的…”他支吾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帘内半天无人应声,他又喊了一声“公子?”,还是无人应,他便战战兢兢地撩开一些去看。只见车内坐着的,正是李迹。此时他沉着一张脸看着小窗外,心绪翻涌,连带着眼中都有些怨恨,但他还是一声都不出。过了好半晌,才听得狞笑一声:“当真是…好得很。” ps:写到早饭,馋了,馋家门口的小锅米线馋得恨不得自己搓米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