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碰见,襁褓中酣睡的稚儿如今成了最金贵的存在,光是伺候他府里上下就得用上近百号人,近身侍候的有二三十个。 贺兰霆从太孙嘴边收回手,他指腹轻轻沾了点孩子流出来的涎水,微微一嗅,问:“太子妃喂他吃过了?” “是。” 刚出生时孩子是乳母在照顾,等到崔樱胸脯涨得不舒服,才试着把孩子抱来亲自喂他,有了一回,再吃乳母的就不愿意了。 现在只要孩子一饿,就会抱过来让崔樱给他喂吃的,贺兰霆来的间隙恰巧是孩子吃饱喝足的时候。 他挥挥手,威严地叮嘱,“好生照顾太孙。”然后进去。 崔樱正好在床帐里收拾,一见他来遮挡住面前风景,贺兰霆眼前闪过一片白花花的影子,他被崔樱娇斥,“转过去。” 贺兰霆纹丝不动,他还让侍女们都散了,然后坐到榻边跟崔樱说:“‘昭昭’很好,没有赐名之前,孤也这么想的。” 崔樱猜到他是来给自己请罪的,不然寻常时候贺兰霆哪会这么好说话,他就是典型的喜欢让人痛,再给人一点甜头的那类人。 崔樱:“既然已经赐名,你何必还瞒我,让我丢脸,你就高兴了。我阿兄准备的乳名,昭昭都用不上了。”她还很喜欢崔珣取得,一想到崔珣收到回信得知太孙的乳名和他没有一点干系会失望,崔樱就更失落了。 贺兰霆:“崔珣对你就这么重要?” 崔樱霍然瞪向他,贺兰霆神色显得十分冷沉,眼里的嫉妒明晃晃地叫崔樱心头一慌。“那是我阿兄。” 贺兰霆抓住她的手腕,“孤是你夫君。跟他比,谁亲?” 崔樱前襟遮挡的衣衫散开,她一面不好意思,一面觉得贺兰霆不可理喻,她理直气壮道:“他与我同父同母,同出一脉,自然是他。” 贺兰霆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崔樱就知道他已经生气。 贺兰霆沉沉地盯着她:“孤与妙容同父同母,同出一脉,但在孤心里,孤与你最亲。” 崔樱听他说自己跟他最亲近,莫名脸热。 贺兰霆:“妙善伤了你们母子,孤不会轻易放过她,你等着看好了。”他语气变得幽冷邪性,暧昧的气氛都掺杂了不少寒意,然而他很快又扭转过来。 贺兰霆抠着她的手心,眼光灼灼,“你什么时候能将孤放心上,要心尖的。”比崔家人还要高的位置。 太孙满月,宫中为了庆贺,摆下了酒席。 孩子从她这被抱走,由顾皇后那落到了贺兰烨章怀里,崔樱看着这享尽天伦之乐的一幕,过了会才发现有人正在看她,那道目光透着杀气,冷冰冰的,纵使隔着距离,她都能感受到其中恨意。 跟贺兰霆大昏时,崔樱见过容贵妃,她与贺兰妙善果然长得很像,是从五官到气质都类似的那种像。 她在人前高傲,在顾皇后面前也只能低头服从,她应该是很不愿意见到这其乐融融的场面的,她身旁还偎依着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那就是去年才出生的小皇子。 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妃周身气势像个刺猬一样扎人,他渴慕地往座上看去,他的父皇对他皇兄的儿子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青睐。 “母妃。”他钻进容贵妃怀里想求一点安慰,可他母亲正冷眼睇着不远处的太子妃。 这么热闹的宴席,贺兰妙善却来不了,她被囚禁在公主府,那里有重兵把守,她与顾行之的昏礼也被推迟了,生下来的孩子被送到顾家养着。 就在今时早上,贺兰妙善被人发现差点溺死在伙房的水缸里,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去伙房,她那么怕死,更不可能自尽,唯有一种可能,有人要害她想她死。 是谁做的没查出来,但容贵妃就是有种直觉,与贺兰霆脱不了干系。 可她没有证据,她去找圣人,圣人说怎么会,太子已经应承他,看在同为兄妹的份上放妙善一把。 当她再开口时,圣人带笑眼睛里目光都是冷的,他让她听话别胡闹了。 那一刻容贵妃的心也凉透了,她自认颇得圣宠,不然她哪能怀上这个最小的皇子,可真正遇到事她才明白,论得宠她就是不如顾皇后。 正妻就是正妻,从她肚里生出来的就是比妾要高贵,人家心里多清楚,分得多明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