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而今,在顾行之的同僚圈子里,不,应当说是在京畿不少的妇人圈子里名头颇为响亮。 虽然他们还没成婚,却也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她是注定要嫁给顾行之的人。 而距离崔樱送玉一事,已经过了大半月,贺兰霆那里却毫无动静。 并且,每当她数次想要出门,不管是不是去找贺兰霆,顾行之都会派人将她拦下,像是故意不想让她跟贺兰霆见面一样。 而顾行之用的借口和理由也千律一遍,都是有事找她,或是让她去见他。 再要么,就是不用他当值的时候,亲自堵在崔家的门口缠着她,这一下来,整日就荒废了。 今日也是一样,又是他的什么同僚相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对方夫人也跟崔樱发了帖子,声情并茂,有意交好,崔樱则不得不应。 唯一区别不同的,是今日顾行之没有亲自来接她,他传话已经先去了,让崔樱随后过来。 “女郎,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出了门,没有见到顾行之老神在在,在总是等候她时那张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脸,崔樱心里勉强舒服了大半。 她坐在车里,怀里揣着落缤塞过来的手炉,在对着她时,才说出心里话。 崔樱叹了声气,“这么冷的天,辛苦你陪我同进同出了,也不知他要我陪他应酬到什么时候,他才会满意,这种逢场作戏,又有什么意思。” 她神情上有着对这种事淡淡的劳累和倦意。 一开始,有些人她根本不认识,后来即便认识了,也不一定能说到一起去。 但顾行之跟上瘾了般,尤其他很计较崔樱给贺兰霆送了礼,甚至话语中明里暗里,都会暗示崔樱,不该私相授受,她是运气好才没被发现,运气不好,换作别人,他可不会再救她了。 崔樱恍若未闻,哪怕她听懂了顾行之威逼利诱的话里,想让她也给他送东西,但崔樱怎么可能为他上心? 他是白想的。 崔樱还觉得他神志不清。 “女郎要是实在不想去了,不如以后都拒了他,只要在府里,他还能进来抓人不成。”落缤想法子道:“就说天冷,着凉了,不方便出门。” 崔樱苦笑:“过了今日再说吧。” 要是顾行之真有那么好糊弄就好了,他现在对她恨之入骨,为了就是报复她,大概越折磨她心里就越感到痛快。 马车行过长街,这回要去人家崔樱不熟,但路还是差不多的,是在世家比邻而居的亲贤巷。 只是后来崔樱听闻外面有人路过说,亲贤巷到了,结果马车还是未停,竟是直接穿过巷口,往另一条路驶去。 当马车停下,崔樱推开窗,看到太子府邸的大门时,她保持着惊讶的姿势,等到侍卫来请才恢复清明。 还是上回那个侍卫:“殿下等候多时,还请贵女下车。” 崔樱纹丝不动,她稳坐在车内,“这是做什么。”贺兰霆请她来,竟也不事先说一声。 她告诉侍卫,“我今日早已与其他人有约。” “可殿下说了,不管贵女今日要见什么人,都只能是他。” 崔樱手掌发热,扶着胸脯,闻言已经心跳如鼓。 这是横行霸道如贺兰霆能说出来的话,她不禁怨道:“怎么偏偏这么巧,这半月以来他做什么去了?” 侍卫:“贵女不如当面询问殿下。” “他这是为难我。” 挑什么时日见她不好,偏偏是今日,他明知道她今日跟顾行之要去做客,却横插一脚,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可想而知,顾行之要是听到她来了太子府邸的消息,又会是什么癫狂的模样。 崔樱不下来,侍卫也不走,僵持半晌,外头的风吹得人脸皮冰凉如水,车内坐不住,崔樱只好妥协了。 她来过不止一回,如今对这座府里的格局大小不说烂熟于心,也算熟门熟路了。 崔樱还没到门口,停下站在书房的窗外,盯着里头的人影瞧。 魏科出来叫她,崔樱同他颔了颔首,还是不打算进去。 魏科感到奇怪,然而在崔樱冲他摆手后,屋内贺兰霆又没有吩咐,于是便默默走开,把这里留给他们。 隔着窗,崔樱踮脚眺望,看到了贺兰霆在忙什么,哦……他还在忙着公务。 既然忙,为什么还要见她。 一个多月过去,他眉宇间的威严更深重了,气势是那么不凡,仿佛除了手上的公事,再没有其他能博得他注意动摇他的。 崔樱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她来也来了,却不肯主动吭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