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两家的男丁都被收押,傅霆州不在京城,武定侯府、永平侯府、镇远侯府一起坍塌,洪晚情霎间被人从金丝笼扔到风雨中。 她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和那些命如浮萍的平民女子没有区别。 傅霆州联系不上,傅昌是傅家嫡系唯一的男人,这种时候理应由傅昌出面奔走。但傅昌这些年习惯了当甩手掌柜,他爹、他儿子都不指望他,洪晚情这些女眷哪能靠得上傅昌? 指望公爹还不如指望她自己。洪晚情换好衣服,这次她的目的很明确,一上车就对车夫说:“去陆府。” 车上,洪晚情又咳嗽起来。丫鬟给洪晚情拍背,心疼地抹眼泪:“侯夫人您病这么重还要出门,奴婢看着都心疼。” 丫鬟啜泣不已,洪晚情却垂下眼睛,低不可闻地喃喃:“傻丫头,就是因为生病,才更要出去。” 洪晚情赶到陆府,她不顾贵女的架子,主动上前问门房:“陆都督可在府上?” 门房戒备地扫了洪晚情一眼,疏远道:“都督的行踪是机密,不方便告知外人。” 洪晚情一梗,其他府邸多少还装装面子,什么不知去处、出门访友之类,陆府可好,明明白白把不欢迎写在脸上。 洪晚情以前哪受过这种怠慢,她觉得羞辱,但今非昔比,她有求于人,便是再难堪也得忍着。 洪晚情用力掐了掐手心,硬挤出笑脸道:“我有事求见都督,可否烦请通禀?” 门房无动于衷,洪晚情让丫鬟给银两,门房和侍卫理都不理。在陆府守门,岂会缺她这点银子? 洪晚情没办法,只能在门口死等。她默默在心中期待,希望今日陆珩没有提早回家,好歹让她拼上一把! 今日,陆珩确实在南镇抚司加班。他常年无假,而最近许多人下狱,是南镇抚司的业务高峰。等陆珩终于忙完,准备回府时,陆府侍卫走到陆珩身后,悄悄禀报道:“都督,镇远侯夫人在门口求见。” 陆珩听到挑了下眉,问:“什么时候来的?” “未时正。” “夫人知道吗?” “门房将她拦在门外,没敢打扰夫人。” 陆珩脸色这才好看些了。幸好没惊扰卿卿,要不然,他们就等着吧。 陆珩是掌管全京城情报的人,想在路上堵陆珩,委实太天真了。侍卫问:“都督,是否要绕路去侧门?” “回我自己的家,为什么要走侧门?”陆珩嗤笑一声,冷然道,“备马,从正门进。” “是。” 洪晚情等到太阳西沉,凉风乍起,还是没有任何人出来搭理她。丫鬟扶着洪晚情,焦急地看天色:“侯夫人,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不行。”洪晚情断然否决,“都等了这么久,要是现在回去,那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您还发着烧……” 丫鬟的话没说完,街上传来有节奏的马蹄声。丫鬟和洪晚情一起回头,洪晚情看到来人,惊喜道:“陆都督……” 陆珩勒马停到门口,一眼都没往洪晚情身上看,将缰绳交给侍从后就往府内走。洪晚情本来准备好一肚子话,但她看到陆珩完全视她于无物,不由急了,顾不上女子矜持追上去:“陆都督,妾身乃镇远侯之妻洪氏,恳请都督帮忙!” 陆珩掀衣走上台阶,好笑道:“原来是傅夫人。天底下想请我帮忙的人多了,你算哪位?” 洪晚情心里咯噔一声,她来之前想过陆珩可能不好说话,但她每次见陆珩,他都是进退有度、浅笑吟吟的,洪晚情就想,或许他并非传言中不好相处的样子。 王言卿在傅霆州身边待了那么久,身子都未必清白了,陆珩还愿意娶王言卿为正妻,成婚多年不纳妾。这样一个人,对女人应当是很心软的吧。 但陆珩一上来就完全不留颜面,洪晚情当面被人说“你算哪位”,脸上十分挂不住。她用力咬唇,忍住女子的羞怯,继续追着说:“听闻陆都督曾三日内替灾民查明冤案,连素不相识的平民都督都愿意伸出援手,可见都督为人公正,仗义执言。妾身的身份不值一提,但妾身家人有冤屈,望都督为妾身伸张正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