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实际上连个旁支都算不上,但凡血统纯净点的,早就被幕府杀了。东瀛正经军队都从未打赢过中原,何况他们这群逃出来的浪人?” 这点陆珩同意,他说:“这场倭寇之祸中只有两成是真正的倭人,其余都是汉人。倭人人数少又不济事,不足为患,但许多大明人也弃土地逃到海上,以海运谋生。这群人三教九流都有,其中不乏学过兵法的读书人。他们有船,有岛,又有从西洋换来的武器,这群人呢?” 傅霆州依然摇头:“他们是为了钱才聚集起来,靠利益维系的团伙,不足为惧。” 陆珩缓缓颔首,目光中若有所思。傅霆州想到局势心情复杂,慨叹道:“只要真的想打,倭寇也好,海盗也罢,根本不是大明军队对手。但怕的是内部人使绊子,不想让你打赢啊。” 陆珩却突然接话,说:“如果你有把握打赢,我可以解决这些绊脚石。” 傅霆州惊讶,他眯起眼,怀疑又戒备地打量陆珩:“你怎么知道哪些人是绊脚石?” 陆珩敲着扇子,对傅霆州笑了笑,眼睛像夕阳下的湖水,碎光粼粼,却看不清深浅:“这就不劳镇远侯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傅霆州对陆珩的“办法”并不敢兴趣,他说了许久话,口有点渴,随手拿起茶盏后才意识到这是陆珩给他沏的:“真是难得,竟然能喝到你的茶。” “二舅兄客气。”陆珩笑道,“我怕有毒,所以让你先喝。” 傅霆州刚好抿了一口,他一听脸色黑了,用力掷下茶盏,溅出一线水珠。 傅霆州冷着脸推开座椅,起身说:“都督比我年长,不敢当你这声兄长。告辞。” 陆珩这才给自己倒了茶,慢悠悠吹热气。他轻轻呷了一口,压根不回头看傅霆州在不在,开口道:“明日辰时正,以你的名义召集应天府所有官员。” 身后没有动静,不知道傅霆州听到没。陆珩也不在意,继续低头啜茶。 果然,还是别人试过的水喝起来更甘甜。 · 第二日,应天府衙,同知走入厅堂,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他心生奇怪,刚才他听到官差传令,说总督有要事相商,命他赶紧到议事厅。他们并不把这位新来的总督放在心上,镇远侯又怎么样,没有经过他们认可的总督,就只是个摆设。 但傅霆州和朱纨不同,他出身勋贵,不久前还和武定侯结了姻亲,背后势力十分深厚,哪怕南京众官员不服他,也不能不给傅霆州颜面。 所以,同知放下手头事情,如约前往议事厅。他原以为总督只叫了他,现在看来,所有人都被召集过来了。 众人交头接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同知看到应天府尹也在,他走到府尹身边,拱手道:“参见府尹大人。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镇远侯怎么把所有人都召过来了?应天府一天要处理多少事,根本离不得人,镇远侯此举,怕是不妥吧。” 应天府尹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淡淡说:“镇远侯的事,本官怎么知道?等着吧,大清早就兴师动众,说不定镇远侯有什么袖中神算呢。” 皇帝的调令已经下达一个月了,但众人依然称呼傅霆州为镇远侯,不叫他总督。在他们心里,傅霆州就是一个暂时代班的外人,说话压根不作数。 议事厅里坐满了人,所有人一头雾水,谁都不知道傅霆州葫芦里卖什么药。距离辰时正已经过去了一炷香,傅霆州还没有出现,同知坐不住了,扬声说道:“镇远侯急急忙忙拉我们过来,自己却不出现。我们又不是闲人,每个人手里都耽搁着公务呢,镇远侯这是什么意思?” 同知这话一出,好些人应和,议事厅内一时群情激奋。应天府尹垂眸喝了口茶,神情从容又得意。 在南京地界,没有他们同意,便是条龙也要盘着。他倒要看看,这位据说身份尊贵的镇远侯,能折腾出什么水花。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