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这两人坐在一块,就实在是太登对了。 倒是傅时浔不出她意料的,立即否认说:“不是,只是朋友。” “哦哦,那你们慢慢吃,”老教授没想到自己说错了,尴尬一笑,便离开了餐厅。 等傅时浔转头,就见阮昭又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直到她轻笑说:“原来在你心里,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只是刚说完这句话,阮昭立即转移话题:“你当初为什么要选考古?” “那你呢,”傅时浔正眼瞧她:“为什么会学文物修复。” 阮昭:“我是属于家学渊源,我爷爷就是文物修复师,据考证我爷爷的爷爷,以前还是清朝宫廷御用修复师呢。” 傅时浔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大概是真意外到了吧。 “难怪。”他低声道。 明明他只说了两个字,谁知阮昭却像听懂他未说出口的话:“难怪我可以拜入顾一顺大师的门下是吧。” 如果说有什么圈子,如今还保留着以前的传统。 文玩圈子,必然属于一个。 文物修复师这个职业,如今依旧还保留着师徒传帮带的传统。 哪怕是故宫那样的国家机构,也不例外。 以阮昭的年龄,她的师傅人选,应该够不上这样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 可是下一刻,她脸上清浅的笑意褪去,那股子藏在骨子里的轻狂张扬,顺着那双好看的黑眸,渐渐溢了出来,她盯着傅时浔说:“可我也是最好的。” 不是因为她的祖辈是修复师,她才得以拜进师傅的门下。 而是她拥有最好的天赋。 傅时浔坐在对面,安静看着她,今天阮昭其实穿的很软,雾粉色斜盘扣国风长大衣,扣子是珍珠的,这样粉嫩又少女的颜色衬得她整个都很精致唯美。 可当她说这句话时,眼神里的锐利和直白,冲散了她身上所有的柔和。 只让人记住了她的张扬和骄傲。 她就是最好的。 并且她深信不疑。 这次,傅时浔认真看了她许久,才收回视线。 “你呢?”阮昭没有刻意去问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有时候也不能一味的趁势追击,就像山水画一样,得懂得适当留白,她继续说:“你为什么会学考古?” 傅时浔眼神还是很冷淡,只不过这次他却开了口:“我奶奶很喜欢礼佛,经常会在寺庙里一住就是大半个月。我爷爷不忙的时候,会陪着她一起住,后来就是我陪着。有次我们在寺里礼佛,旁边村子里来了一个考古队,说是在村里发现了遗址。” 那天傅时浔正好下山拿补给品,他奶奶虽然住在山上,但是吃穿用度,他爷爷都会准备好,生怕她在山上遭了罪。 结果就遇到考古队在跟村民对峙,原来遗址正好就在村民家的农田下面。 所以他们就跟农民协商,在这块地上进行遗址考古发掘。 本来农民拿了钱,也没当回事,谁知考古队从地里起出了一只完整的西汉年间陶罐,也不知道是走漏了风声,被对方一家子围堵住。 村民不仅带着自家人,还喊了七大姑八大姨前来助阵,各个手里拿着农具,一副谁敢带着他家地里的宝贝,他们就要掀了对方天灵盖的架势。 倒是领头的考古队领队,一直在跟对方据理力争。 其中让傅时浔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 “考古是为了还原我们祖先的来路。” “所以,你是觉得考古人很有理想,从而喜欢上了考古?”阮昭放下筷子,单手托腮,虽然脑子里都被他说的话占据,却还不忘微侧着左脸对着他。 会找角度的女人,永远最美! 傅时浔放下筷子,别看他吃相很斯文,但是吃的一点儿都不少,餐盘里除了食物残留的汤汁之外,是干干净净。 他往椅背上微靠,姿势有点慵懒,“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对面一铁锹开了瓢。” 阮昭身体不由往前凑了下,这回是真好奇了,那双干净通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眼底像是被扔进小石子的清澈湖面,水光流动,泛着浅浅涟漪。 “后来呢?”她忍不住问道。 后来那个考古队的领队,就死死抱着怀里的陶罐,甚至弓着脊背,让陶罐不至于被磕在地上。 铁锨就那么直接往他弓起的背上砸,他都没松手。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