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暖炉烘手,他们只是临时驻扎在此处,带的食物不知道还能撑几天啊。 还有,这一场风雪,长城边的民夫又不知要冻死多少人了。 谭昭抬头望天,拢着手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赵高与扶苏之间的博弈自不必多说,不过就是城墙坍塌的责任谁来担,城墙又是为何坍塌之类,真正让谭昭在意的,是断裂城墙之上,怨气的变化。 他犹记得第一日到这里时,他带着扶苏公子上山,看到的怨气尚且不成团,只是无规则地散布着。 这才几日啊,这些怨气就纠结在了一起,就像是有了思想,学会了壮大,速度称不上快,但绝对不慢。 还有就是,这场雪来得也未免太巧了一些。 这么多世界走下来,谭昭并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天衣无缝的安排。 钟先生在想什么? 并不算熟悉的嗓音,谭昭往后一瞧,居然是张良和殷娇: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有鲛人这么不怕冰雪的吗?大冬天还穿着薄纱雾裙。 系统:容我提醒你一句,深海的温度更低,谢谢。 [那夏天鲛人岂不是得热死了?] 这种时候,你突然而来的角度刁钻是几个意思? 遇上了一些事情,原本不想管的。 哦?谭昭指着外头的雪道,跟这场雪有关? 张良非常平和地点了点头,学着谭昭坐了下来:没错,跟这场雪有关。 为什么?谭昭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钟先生曾经问过张戌一个问题,是为了复辟旧国还是天下苍生?张良示意殷娇也坐下,这才给出了他的答案,为何不能二者得兼? 鱼与熊掌,二者得兼,这可不容易。 外头的风雪更大了,甚至能迷了人的眼,张良的声音夹着风雪响起:故而,良来寻先生的帮助。 不约,谢谢:)。 第166章 世界太疯狂(二十) 风雪迷人眼,同样也能掩盖许多东西。 谭昭掩下眸中的深思, 露出了一个非常虚伪的笑容:我区区一介太医, 先生或许太高看在下了。 先生当真这么觉得? 殷娇:这俩凡人, 先生来先生去的,一个比一个精, 这么说话她都替他们累,好气哦,要不是为了保持天真烂漫的人设, 她指定将两人各打二十大板好叫他俩说人话。 自然不是, 先生难道听不出这是婉拒吗?我钟焕虽不是什么大人物, 却并不喜欢跟不信任自己的人合作。谭昭这话,说得可真是有够直白的。 张良什么人啊, 要搁十多年前, 他指定拂袖就走, 但现下他已经不是冲动的少年了, 即便被人拒绝,他仍然能给出笑容:不喜欢, 并不意味着不能, 不是吗? 这话, 显然并没有否认不信任这这点了。 谭昭点头:那倒是, 只是我很少做这种麻烦事, 先生准备怎么说服在下? 先生可以唤我子房。 谭昭从善如流:子房也可以唤我疏之。 疏之,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一旁的殷娇忍不住抬头看钟焕, 鲛人的审美和人族自然不同,她看不出人族的美丑,但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拥有一双非常透彻的眸子。 这是一双没有权欲的眸子,同样它的主人自信而强大,并不畏惧任何艰险。 你不是第一个。 张良听到肯定的回答,唇边弯起轻微的弧度:良虽不明白疏之效忠秦廷的缘故,却明白疏之是个通透人,这场风雪下去,城旦们本就劳苦,如此苦寒,死伤何止数万人,疏之忍得? 完全精准命中他的软肋,谭昭故作轻松道:既是见不得,那我闭上眼睛不就好了,你知道的,这份罪孽怎么落都不会落到我的头上,不是吗? 这番话一撂下,张良立刻起身:那便当良未曾来过。 说着便走,殷娇紧随其后,眼瞧着人就要走出帐外了,谭昭终于忍不住抚了抚额,低声喊了一句:子房当真是好胆量,出去就不怕被秦兵生擒吗? 张良还是那一副温润贵公子模样,闻言心情显然不错,他转身,回了个礼:这不有疏之在,良又何必烦忧这些呢。 殷娇:还不如先生来先生去呢! 谭昭莞尔,这货显然是算度着人心来的,哎,他这该死的温柔。 系统:容我说一句,你袖手旁观真的没毛病。 [可你不是老说我有毛病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