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要与我写信啊。 梁山伯笑着点头, 他性子端方稳重, 自不会说虚言,祝英台得到回答,日头也高了, 便挥手告别。 上了车,祝英齐就开始旁敲侧击这梁姓学子是何人,祝英台对哥哥自无隐瞒,包括一些求学时的趣事和书院的考核,一一说了出来。 祝英齐一听梁山伯是寒门子弟,心中倒是没那么担心了,祝家对寒门子弟当然不歧视,但这年头士族寒门之间鸿沟愈大,英台自幼娇养长大,他自不希望妹妹日后辛苦。 刚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是一笑,这没影的事情,他竟想得那么长远。 车子很快驶进了郡城,路过集市,祝英台想给父母买点儿礼物,兄妹三人就下车了。祝英台穿着红罗山书院的校服,郡城的人都认得,很容易就买齐了礼物。 三人刚要返回,不远处就起了喧哗,间或还传来别打了求求你之类的女子哭求声。 祝英齐和祝英台都是热心肠,听到立刻冲了过去。 抱着礼物的谭昭: 他只得回身将礼物交给车夫,快步追了上去。 还没走近呢,耳朵甚好的谭昭就听到前头的大娘跟人吐槽:天可怜见啊,这杀猪的又在打婆娘了! 可不是嘛!今天她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谭昭走得近了,这大娘还悄声说着:要我说,这些读书人真是不知愁,没的管人家家务事,这回去这杀猪的准又得打他婆娘! 合着家暴还有理了? 谭昭脸色有点冷,待他挤进去,才发现管这桩闲事的除了他的一双便宜弟妹,还有个同样身穿红罗山书院校服的读书人。 这不用问,一看就是出身士族的小少爷,桀骜都写在脸上,就他刚望过去,还一脚踹在了地上男人的腿上。 地上的男人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倒在一边鼻青脸肿的妇人立刻扑过去护着男人,像看仇敌一样地看着这小少爷:求您,求您别打了! 祝英台显然认识这士族小少爷,且恐怕观感不是很好,立刻上前道:马文才,你在书院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怎么出来了还打人啊! 这小少爷一双眼睛眼尾都带着点儿红意,听罢连头都未抬,声音冷得出奇:我打他又如何! 你 原来这小少爷叫马文才,姓马?听说杭城太守就姓马,就不知是不是同一个马了。 祝英齐刚打听完消息,刚要回身拉妹妹,旁边就传来了七哥的声音:打得好! 祝英台简直惊了:七哥?! 似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如何打不得? 地上杀猪叫的屠夫立刻窜起来:你胡说什么! 谭昭秉承着自己混不吝的人设,非常坦然地开口:打女人算什么男人!是男人,就该打男人! 这什么鬼逻辑?小一年没见,七哥的歪理真的越来越多了。 不,不对?打女人? 祝英台立刻后退两步,直恨不得刚才自己没出这头,这女子怎么回事,丈夫打她,她居然还回护,脑子被打坏了?还有马文才 自己没出息,还当街打女人,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没出息吗? 屠夫被说得满脸通红,问题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旁边的街坊们也开始不停地数落,说是了是了,这杀猪的就是个软蛋,窝里横,就会打女人,谁家的女儿都不敢嫁到他家去如何如何。 谭昭俯下身,直视对方的双眼:不过我看你眉间尚带一丝善念,想必也是想改,街坊们不如做个见证,咱们会稽郡民风淳朴,必定出的都是好人,是不是? 是! 那必须的! 这位公子说得甚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有阶梯下,屠夫本就惧怕马文才,立刻认错,对着老婆哭求原谅,他夫人自然哭着点头,看着当真是一团和乐。 马文才瞥了一眼祝英玄,眼睛里都是不屑,看了一眼地上喜极而泣的女人,满眼就是厌恶,就像他根本没有替人出头一样,转头就离开了。 谭昭假作没看见,手中悄悄掐动法诀,很快落入屠夫身上,他这才拉着弟妹离开。 七哥,那人着实可恨,就这般放了他吗?祝英台满脸不忿,身为女子,她更能感受到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苛刻,即便士族女子要好上许多,但仍不令人多开心。 那你待如何?谭昭指节瞧着车窗,道,报官,还是打一顿? 显然清官难管家务事,即便报了官也是小事化了,等屠夫回家还得打老婆,这些都不管用,刚刚谭昭那么一说,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道德绑架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