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太皇太后极是受用荣贵太妃这般殷勤。 “瞧瞧老祖宗红光满面,又得了个乖巧的孙媳妇儿,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昨日丝竹礼乐声响了半日,倒吵得哀家头疼。” 话虽如此,太皇太后的脸上却不见半分气怨。 荣贵太妃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听得如此,便顺着太皇太后的意思笑道:“沈氏的孩子个个都是好模样儿,敢明儿再给老祖宗生个粉雕玉琢的曾孙,更有得闹呢!” “你瞧瞧她这张嘴!还是这般爱说笑!” 太皇太后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指着荣贵太妃对身边郑姑姑道。 “依老奴说,像荣贵太妃这般含饴弄孙,才是好福气呢!” 郑姑姑想起了月前报进宫的喜讯,裕亲王妃诞下麟儿。 “还说呢!” 荣贵太妃说风就是雨,不知怎得竟长叹了一口气。“旭儿赋闲在家无事可做,便成日里往西郊的演武场跑,我这个做亲娘的,整日里也见不到一回人。” “旭儿自小便不是个安分的,如今出宫立了府,可不是更坐不住了!” 太皇太后轻描淡写将荣贵太妃的话挡了回去。 “臣妾今日,就舔着脸,求老祖宗一回。” 话虽如此,□□贵太妃一环扣着一环,显然是有备而来。“请老祖宗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好给旭儿也某个差事…” 见太皇太后不言,荣贵太妃小心试探道:“臣妾听说…兵部有缺口,旭儿好武,让他去补这处缺儿,也算相宜。” ? 第11章 下山 散朝后,尉迟暄将永靖侯沈庭秋与左相易殊召至御书房。 “江南学子罢考一事,朕还是想听听二位的看法。” 尉迟暄眉头紧锁,深以此事为重。 今日早朝,江宁总督快马急奏,一考生触壁而亡于贡院门前,以致舆情激烈。其辖区内多地考生罢考,已然影响了秋闱的正常进行。 “回皇上,此事本可大事化小,是有妄图渔利其间者着意煽动,臣请皇上授命总督派兵镇压。” 左相言之凿凿,显然是一早便想好了应对之策。 “渔利其间?” 尉迟暄好整以暇等着左相的下文,问道:“何利有之?” “事态发酵,贡院周围动乱,地方为使考生不受影响,定会以延考之策应对之。” 左相心里琢磨着皇上的态度,斟酌道:“一旦延考,牵一发而动全身,多出来的车马交通、衣食供应,皆是有利可图。” “所以,左相的意思是,朕该铁腕镇压闹事之人,平定考场秩序,使秋闱如常进行?” “是,闹事的刁民定是料想法不责众才如此嚣张,此风不可助长!” “刁民?” 沈庭秋打断了左相的慷慨陈词。 “左相口中的刁民,多为苦读十数载的学子,秋闱中断,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群学子甘冒风险罢考,定是有所诉求。左相此举,不过扬汤止沸。” “诉求?” 左相嗤笑,反唇相讥道:“沈大人怕是在温室里呆久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群学子罢考,无非是想借机争取更多时间用以备考罢了!” “朕倒是想听听沈大人的说法。” 尉迟暄见二人各执己见,出言调停。 “禀皇上,解铃还需系铃人,群情激愤之症结乃于贡院门前触壁而亡的考生。臣请延期秋闱,彻查此事。” “这是在浪费时间!” 左相极是不赞同沈庭秋的看法,“彻查,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沈大人可知延期,官府会额外生出多少花销?何况,此先例一开,秋闱前动辄便生事端,难道次次都要延期?” “皇上,江南科考人数乃各地之最,花销事小,乱了天下学子的心事大啊!” “好了!今日先到这,容朕想想。” 尉迟暄拿起手边的一卷奏疏,摩挲半刻,又开口道:“永靖侯留下。” 左相闻言脚步一顿,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皇上,见其脸色并无异样,方又退下。 “皇上,此事不可依左相所言,铁腕镇压断不可行!” 沈庭秋心里清楚,如今北境大战一触即发,兵士粮草,处处要用钱。左相这话,打蛇打三寸,拿捏在了皇上最在意的地方。 先帝崇尚无为而治,皇帝年轻,腹背受敌自是倾向于铁腕处事立威。沈庭秋心间焦急,见皇上垂头于案前,不解其意,斟酌半刻又出言相劝道:“皇上可知科举之要义?” 尉迟暄停笔,看向沈庭秋,正色道:“选材。” 尉迟暄师承桃李满天下的佟老先生,亦是先帝之座师。此人理念与先帝志同道合,文采有余,帝王心术却不足。 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