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问道。 宁殷半截脸遮着面具,不太正经地思索了片刻。 “岁岁天姿国色,得用疤遮一遮。身份不能太打眼,先委屈从我身边的宝贝宠婢做起。” 他自顾自给虞灵犀按上了新身份,面具孔洞下的眼尾微微上挑,显出几分散漫来,“以前是卫七伺候小姐,而今换岁岁服侍本王,岂非甚妙。” 他将“岁岁”二字咬得极轻,颇有些逗弄的意味。 虞灵犀从未听他唤过自己的小名,认真看了他一会儿,直至脸颊漫上灯火的浅绯。 “这叫‘金屋藏娇’。” 她眼里弯着一泓纵容的浅笑,猜想宁殷不会说出全部的计划。 他太温和了,前世亦是如此:越是危险杀戮的时候,他便越是越是这般悠闲自得。 虞灵犀将下颌抵在雕栏之上,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赐婚之事,我与薛……” 话还未说完,便见宁殷隔着面纱按住了她的唇。 她诧然抬眼,见宁殷伸指在她唇上碾了碾,凑近些道:“宠婢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会被主子用嘴罚的。” 离得这样近,他偏执的眼里全是她。 却,也只有她。 虞灵犀颤了颤眼睫,张嘴轻咬住他的指尖,孤注一掷道:“那便罚吧。” 宁殷的视线落在她咬着自己指尖的唇上,即便隔着面纱,亦能看出那抹花瓣般柔润的芳泽。 他唇线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明明被取悦了,他也不主动,只略微张开空闲的那只手臂,慢声哑沉道:“过来领罚。” 虞灵犀迟疑了一瞬,而后向前一步,又向前一步。 她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了宁殷胸口,却被揽住腰肢贴紧,温柔地捏起了下颌。 阴影落下时,虞灵犀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遇不见宁殷这般能让她痴狂的人了。 …… 虞府门前灯火通明。 虞家父子来不及换官袍,匆匆出门一看,只见两队京畿甲卫按刀而立,气势凛凛俨然来者不善。 而甲卫的最前头立着一红一黑两匹骏马,红马背上的年轻太监赭衣玉带,正是内侍提督崔暗。 而黑马上的人一身深红官服,严肃清隽,则是户部侍郎薛嵩——薛岑的兄长。 虞家父子心下一沉。 如今兵权一分为三,今日便来了两家。而能同时调动太监和户部的人,只可能是今上。 而且,还是大事。 果然,崔暗慢吞吞亮出腰牌,于马背上道:“圣上有令,皇嗣流亡在外恐受歹人挟持利用,着虞少将军领兵配合我等核验七皇子身份,清查奸人逆党!” 虞焕臣万般思绪涌过,略一抱拳道:“臣领旨!还请允臣换上官袍铠甲,再领兵前行。” “陛下说了,事出紧急,不必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崔暗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少将军,请吧。” 宫里的动作来得太快了,快到不给人反应斡旋的时机。 虞焕臣面色镇定地接过侍从递来的马鞭和佩剑,手指在马鞭上轻轻点了三下,这才翻身上马,领兵而去。 虞辛夷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一步,隐入暗处。 她与虞焕臣双生同胞,同在军营长大,自然知道虞焕臣上马前点的三下马鞭,是在向她传递信号。 半盏茶后,一骑从虞府后门奔出,抄近道朝驿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 用过晚膳,喧闹沉淀,只余几点灯火晕染在无尽的夜色中。 虞灵犀披散着潮湿的头发推门进来,身上还穿着白天的水碧色襦裙,肩膀和指尖带着热水浸泡过的淡粉色。 宁殷倚在窗边,正拿着羊毛毡给一件小巧的玉器抛光,闻声转过脸,视线久久落在她身上。 “没带寝衣。”虞灵犀掩上门,只好自己开了口。 宁殷就等着她这句呢。 欣赏出浴美人许久,他才将手中成形的物件连同羊毛毡锁入屉中,起身走至一旁的漆花高柜旁,拉开柜门。 虞灵犀顿时咋舌,只见柜子里齐齐整整地挂着十几套衣物,从裙裳披帛到里衣里袴,应有尽有。 “过来。”宁殷神色淡然地唤她。 虞灵犀磨蹭过去,就见宁殷拿起一套杏粉的衣裳在她身上比了比,又放回去,挑了另一套藕荷色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