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争抢什么了……” 想起那低贱的“妾婢”身份,赵玉茗眸中隐忍着强烈的不甘,哽咽道:“我今日来找你,并非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在入宫前问个明白,赵须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倒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来套话? 虞灵犀沉静道:“如果不是畏罪自裁,表姐何不亲自去问他?” 赵玉茗一颤:赵须已经死了,虞灵犀说的“亲自去问他”,莫非是暗示…… 面前的虞灵犀沉静通透,俨然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好糊弄的懵懂少女。她这短短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正想着,一颗石子不知从哪里飞来,砸在了赵玉茗的脸上。 赵玉茗立即尖叫一声,捂着破皮流血的脸后退一步。 又一颗石子飞来,她顾不上惺惺作态,落荒而逃。 虞灵犀又解气又好笑,心底的那点沉重阴霾散了大半。 半晌,她望向假山后:“你是小孩子么,卫七?” 居然用石子砸人,也只有他这样随性妄为的人会做。 黑衣少年自假山后转出,缓步转过曲折的栈道,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手里的石子。 雨后潮湿的风拂来,他耳后垂下的墨发微微飘动,眯着眼悠然道:“我不喜欢她的脸,还是划花了比较好。” 虞灵犀微怔,那些刻意被压抑的记忆倏地复苏。 前世宁殷划破赵玉茗的脸,有没有可能并非是厌恶她,而是厌恶赵玉茗那样的人竟然生着和她相似的眉眼? “小姐又在想什么呢?”宁殷已走到水榭中,盯着虞灵犀的神色。 虞灵犀动了动唇角,笑了起来。 是一个真正的,开怀而又自嘲的笑容,霎时眉眼初绽,色如春花。 宁殷捏着石子,墨色的眸中含着她掩唇而笑的身形。 “我在想,我以前真是个大傻子。”虞灵犀坐在石凳上,撑着下颌,不经意地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 宁殷看了她许久,方淡淡颔首:“是挺傻,应该杀了那个女人的。” 他还是这般,不是杀人,便是在杀人的路上。 但很奇怪,虞灵犀却并不觉得可怕。 她摇了摇头,抬眸望向宁殷,嗓音轻柔坚定:“死亡是一件简单的事,而我想要的,不仅如此。” 她要和眼前这个俊美的疯子为伍,将赵玉茗和那个糜烂的东宫,一起踏平。 “小姐总看着我作甚?”宁殷坦然迎着她的目光,轻轻勾唇。 虞灵犀心中思绪翻涌,关于前世,关于今生,亦关于那些正在逐步颠覆重塑的认知。 “卫七,我以前,很怕很怕一个人。” 她垂眸轻笑:“但现在,我好像有那么一点懂他了。” 手中的石子坠地,宁殷微微挑眉。 “那个野男人?”他眯起黑冰似的眸。 “什么?”虞灵犀尚未反应过来。 宁殷凉凉道:“小姐先怕后懂的,是那个教会小姐消遣自愉技巧的野……” 虞灵犀忙扑上前,捂住了宁殷那张可恨的嘴。 “你胡说什么呢?”虞灵犀耳尖宛若落梅般绯红。 亏她方才还在一本正经地思索,如何助他回宫踏平东宫,他却只顾着吃自己的醋! 宁殷被她捂住嘴,无辜地眨了眨眼,而后薄唇轻启,用牙惩罚般细细地磨着她柔嫩的掌心。 又疼又痒,虞灵犀缩回手,恼了他一眼。 “吃荔枝,宫里赏的。” 这里没有别人,虞灵犀便将石桌上的荔枝果盘朝他推了推,试图堵住他那张乱咬的嘴。 推完才反应过来,宁殷大概对宫里没有什么好印象。 好在宁殷神色如常,拿起托盘上的帕子擦净手,方摘了颗挂绿。 抬手的时候,虞灵犀瞧见他左臂上还绑着那条杏白的飘带,不由一愣:“你怎还绑着这飘带?还我。” 宁殷却是缩回手,倚在水榭廊柱上,慢条斯理地剥着荔枝道:“小姐昨日蹭湿了我的衣裳,这条飘带,就当是小姐的补偿。” 说罢,他白皙修长的指节捻着莹白的荔枝肉,有意无意地捏了捏,方张嘴含入唇中,舌尖一卷,汁水四溢,甜得眯起了眼。 小池微风粼粼,吹不散虞灵犀脸颊的燥热。 她索性不去看宁殷,没好气问:“你来找我,有事?” 宁殷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搁在虞灵犀面前的石桌上,修长沾着荔枝水的指节点了点,示意她打开。 “什么东西?”虞灵犀瞥了他一眼,倒有些好奇。 打开一看,却是一支剔红梅纹的毛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