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绿眉心痛如绞:“表哥,表哥——” 有个妇人正在栽花,一坨烂泥砸了董绿眉一脸,“呸,臭不要脸的,还想着勾搭男人呢!” 董绿眉抹了一把眼睛,拚命地去看贺瑾。 贺瑾终于嘟起了嘴巴,“呸——”他做了个唾弃的动作。 董绿眉彻底崩溃,撕心裂肺地痛哭不已。 自从被抓以后她就没见过贺瑾,她没想到两个月后再见竟然是这样光景。 钊儿,钊儿,我的钊儿怎么样了。 贺瑾彻底抛弃她,她还有儿子,她拚命生下的儿子。 贺瑾望着囚车远去,连连呸了好几下才停下,这样却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腿脚一软就跌在地上了。 他两个月前被褫夺了爵位、被贺氏除名,没了官身和爵位只能从侯府搬出去。 贺驭倒是也没赶尽杀绝,还允许他带走私人衣物用品财物。 当时侯府的下人有罪的论罪判刑,斩首的、流放充军的,其他轻罪的无罪的全归新主人处置。 贺驭让无罪的自己选择是离开还留下,除了离开的其他全部送到下面田庄上去种地,然后从军户中招了一批身有残疾、旧伤不便重体力劳作的进府做事。 贺瑾虽然在当丈夫和爹上渣贱,可做主子倒是不坏,所以府里没有罪责被遣散的家仆,有几个愿意照顾他后半生,给他养老送终。 他们就住在这边一个略便宜的宅子里。 过了好久,有个仆人去栽花回来,看到他瘫在地上忙把他扶起来,“老爷怎么出来了?就在院子里动动好了。” 贺瑾说不出话,想摇头也只有很小幅度的动作,他看着家仆,满眼期待。 那家仆知道他的意思,是想问县主府有没有消息出来。 当初尽管贺驭他们从栾五相关人员那里查出来的消息,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可他们还是怀着希望没有放弃。 他让人沿着京城南下,顺着水路和陆路找,找遍方圆五百里的每一个村落。凡是十五六岁左右,长相和他或者贺瑾有一丁点相似的,都登记造册带来将军府等待验证。 除了找活人,他们也让人顺着西和南两个方向,在一定范围内搜寻过去十几年的乱葬岗,把里面的尸骸分类收敛安葬,尤其把婴孩的尸骨妥善安葬。 收集出来的婴孩尸骨也有三百之多,没有先进的基因验证技术,自然也无法断定哪一具是自家的。 这样做也只当做善事,为那个孩子祈福。 贺瑾比这世上任何一人都渴望那个孩子还活着。 他罪行暴露,心里觉得是一大解脱,被褫夺爵位、被贺家除名,让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个干净人。 可他对不起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活着,他就可以彻底解脱。 心无愧疚地死去。 家仆给他扶进去,让他在躺椅上躺着,“老爷,小人打听过了,有不少人去将军府认亲,可都是想骗富贵的,不是真的。其实,他们这样找,也就是寻个安慰罢了。” 董绿眉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让那个孩子活着?栾五那样的莽夫,又怎么可能有耐心照顾一个孩子?更何况董绿眉身边的董婆子也交代过,当初董绿眉是让栾五把孩子杀死的。 可除非找到骸骨,否则就不想死心。 他们不想承认那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