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好看。” “多谢。”慕濯一笑,她的手指已落到他的眉梢,沿轮廓细细描摹。 “只论样貌,你除了长开些之外,其实并没有变化太多,”记忆中的孩童渐渐复苏,她不由慨叹,“但气质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你又闷又倔强,却一眼就知是好人,现在么……” 她戏谑道:“浴佛节那天,你撞翻我的灯,导致我先入为主,认定你绝非善类,更不可能把你和以前的玩伴联系在一起。当年你会因为旁人言语冒犯我,为了我跟他们打架,他们十来个,全都比你年长,你一点都不惧,居然还打赢了。” “我倒是不介意再为你打一场,可惜对手不堪一击。”慕濯顿了顿,似是有些遗憾,“太子殿下不禁打,我怕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时缨忍不住笑出声,将脑袋埋进他怀中,尽情呼吸他衣服上皂角的香气。 “你已经为我‘打’过了。”她轻声,“而且同样是以一敌多,与陛下、安国公和太子相抗。” 他说她是他的光,但他又何尝不是她绝境中的救赎。 “阿鸢,我只庆幸梦里的事情没有发生。”慕濯收拢手臂,“这一次,我没有选择错误的路,为自己的执念而毁掉你的人生。” 不再是贪恋儿时的温情,枉顾她所想,二话不说将她禁锢在身边。 他想与她共赴余生,只因心悦她,倘若她永远不会为他动情,相守带给她的唯有痛苦,他纵然不舍,也会予她自由,任她天辽地阔随心而去。 时缨抬起头,灯火在眼底跳动,映照出熠熠光华。 她明知故问道:“那如今,你如何看待我?又是出于什么念头想要我留下?”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钟情于你,此生别无所求。”他说罢,如愿看到她莹亮的眼眸,以及绯色渐染的面颊与耳尖,轻轻笑了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第87章 “就……就在这?”…… 随后几日, 灵州刺史府经历了一番改头换面的整顿。 虽然这些年,此处被皇帝和孟家的眼线盘踞,里里外外几乎渗透成了筛子, 但也不乏勤勉做事、一心为民的官员,慕濯代行灵州大都督之职,令其掌管庶务, 直到新刺史走马上任。 他并未急于向朝廷传信、要求调派新刺史,反而有模有样地安抚遇难者家眷,仿佛婚礼当天走水的确是一场意外。 将士们也颇配合,不少人装作在事故中受伤, 甚至“诈死”,以免露出端倪。 百姓议论纷纷,他们虽未到场,无缘目睹真相, 但横看竖看, 都像是灵州刺史等人在婚礼上闹事, 企图暗算岐王和王妃,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一时间,对那群平日里庸庸碌碌、只会给军队使绊子的官员更加鄙夷。 时缨却乐得清闲, 因留在阁楼内的细作悉数葬身火海,将士们又刻意含糊其辞, 导致整桩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她作为当事人,迟迟没有露面,细作们的家眷以为她被岐王强取豪夺,反抗失败, 落得心灰意冷,才拒不现身,百姓们则以为她也受了伤,休养期间不得不闭门谢客。 只有王府的家仆们知道,她整天逍遥自在,与岐王的感情也更胜从前,有时候仅仅一个对视,都能瞧出如胶似漆的意味。 也是,毕竟经历了一场正经八百的婚礼,还携手逃出阁楼,怎么说都算是生死与共了。 九月初,那些家眷陆陆续续搬离灵州,至于是老老实实回乡还是进京告御状,便不得而知。 但灵州终于成为慕濯的地盘,念及林思归在北夏的行动,他决计去各大营巡视一圈,让将士们早做准备,以便随时启程,与林思归里应外合、攻入王庭。 林思归的身份仍是秘密,但北夏太子突然暴毙的消息已经传开,军中将领皆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北夏皇帝子嗣众多,储君一死,其余皇子必将争得头破血流,倘若北夏陷入内乱,大梁赶在此时出手,定能使之元气大伤,保边疆十余年太平。 有人担心北夏国师尚在,他一出马,想必会迅速稳住局面,但慕濯胸有成竹,只让他们耐心等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