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免得阿爹回来之后又要问东问西。” 思及父亲,她心底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凭他对弯弯赶尽杀绝的态度, 倘若他得知自己将会被赐婚给岐王,会不会也认为此举辱没了安国公府, 逼她给卫王殉节? 梦里没有这部分场景, 她无从论断,但想到“她”在大婚当晚决定自尽,八成是圣旨来得突然,父亲事先并不知晓, 既然已经领旨,违抗皇命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故而“她”须得等到礼成之后,才能以岐王妃的身份死在王府,让安国公府落个清清白白。 “皎皎,”时缨心神不宁道,“今次见到岐王或者荣昌王世子,我会与他们商议,尽快帮助你我离开安国公府,否则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我。别的不提,单论我要求与卫王退婚之事,传到阿爹耳中,他必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时绮难得见她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连忙点点头:“我听阿姐的。” 她早就不想在安国公府待下去,能提前离开当然求之不得。 时缨下令备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更换衣物。 等她收拾完毕,正待出门之时,一群仆妇婢女突然呼啦啦地涌入院子。 她们仗着人多势众,三下五除二制住了时缨的婢女们,青榆和丹桂也被强行从她身边拉开,堵住嘴按在一旁。 旋即,为首的仆妇行礼道:“老爷有令,请三娘子留步。” 时缨没想到父亲回来得这么早,心头一跳,语气却波澜不兴:“阿爹有何事?我要见他。” 那仆妇面无表情道:“三娘子莫急,老爷马上就到。” 片刻后,时文柏端着一只瓷碗,脸色阴沉地走进院中。 他在时缨几步之外停住,揭开盖子,里面赫然盛满了新鲜的酪浆。 - 时绮来到前院的时候,刚好望见父亲大步流星走过。 她本该主动请安,可见他面如沉水,顿时被唤起了前几天挨家法的记忆,下意识躲在转角处,待他走后才小心翼翼地现身。 父亲离开的方向似乎不是正院,时绮暗自疑惑,没由来地想起时缨方才说的话。 念头一出,她心中登时七上八下,强作镇定对婢女道:“你去看看,阿爹往哪头走了。” 婢女应声离开,不多时返回:“四娘子,老爷去了三娘子那边,许是有事找她。三娘子怕是一时半会儿没空出来了,您是否还要等她?” “我……”时绮脸色一白,随即下定决心道,“不等了,我自个走。本来就是我还愿,没有阿姐作陪也不打紧。” 因她昨日回府后得到父亲的饶恕,时缨与她统一口径,待父母问起,便说去寺庙还愿。 以往父亲与时缨谈事,都会传她去前院,上次他亲自到她闺房,是为击鞠之事兴师问罪。 那天发生的一切犹在眼前,时绮心跳剧烈,努力维持着若无其事的模样朝大门走去。 她与父亲一前一后碰巧错开,否则他定会派人将她拦下。 趁父亲尚未觉察,她必须抓紧时间。 现在,唯有她能救姐姐。 时绮登上马车,一出崇仁坊,她没有让婢女传话,直接撩起帘子,便吩咐车夫道:“调头,去英国公府。” 车夫愣住:“四娘子,不是去慈恩寺……” “我说去英国公府,你听不懂我的命令吗?”时绮的音量不觉拔高了几分,车夫吓了一跳,连声请罪,加速直奔胜业坊。 时绮坐回原位,经婢女提醒,才发现自己满面泪痕,已经将妆容晕开。 她心里被巨大的恐慌填满,恨不得肋生两翼,飞往英国公府。 父亲究竟要做什么,她不敢细想,如若她晚了一步,没有救下时缨…… 她摇摇头,驱散脑子里的画面。 时缨那么聪明,一定会设法拖住父亲,等到她搬来救兵。 马车停在英国公府门前,时绮不等婢女搀扶,径自一跃而下,对守卫道:“安国公府时四娘有急事求见曲娘子,劳烦通报一声。” 守卫见她这副尊容,惊讶道:“时娘子,我家娘子今日陪夫人出门,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