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对方真的认出来,她该和对方相认吗? 我能和他相认吗?马冰一遍遍问着自己。 我现在做的这些事,可以对外人说吗? 万一说了,裴伯伯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可这么一来,整个裴家就会被牵扯进来。 皇帝虽然允许谢钰查,但终究结果如何还不可知,万一牵扯到先帝,皇帝反悔了,岂不是…… 君无戏言不过笑话,自古以来出尔反尔的帝王多着呢! “……马姑娘?”方保说了半天,却见对方眼神飘忽,显然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啊?”马冰骤然回神,歉然道,“啊,抱歉,您刚说什么?” 方保挠头,打了个哈欠,“我说那薄荷芥末丸还有没有?” 马冰愣了下,眼神迅速复杂起来。 怎么,你还爱上了? 方保摸摸鼻子,“还别说,刚吃的时候吧,就觉得那玩意儿真不是人吃的!” 马冰:“……” 那你还吃! “可等一开始那股劲儿过去之后,”方保忽然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表情,憋了半日,憋出来一句,“得劲儿!” 马冰有些无奈,翻了翻身上的小荷包,干脆直接摘下来丢过去,“没几颗了。” 方保一把接住,美滋滋往嘴里扔了一颗,看得马冰和同样有幸品尝过的衙役们齐齐露出痛苦面具。 “唔……” 来劲了! 方保捏着鼻子发出呻吟,一张脸都涨红了。 然而几息之后,他却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心满意足神清气爽道:“带劲儿!” 经他这么一打岔,马冰倒也顾不上纠结了。 方保痛痛快快朝空气打了几拳,“马姑娘,我瞧你的脸色也不大好,可别医者不自医啊。” 对上自己人时,方保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性子,虽然偶尔话不中听,却叫人很舒心。 马冰失笑,“好。” 待人过来牵了马,方保才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马冰,“涂大人和子质都在吗?” 马冰点头,“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正在后面看卷宗,这会儿估计还在。” 顿了顿,又问:“是案子有进展了吗?” 因为之前马冰就经常参与破案,包括方保在内的开封府众人都很服她,况且此番回避也不过是给外人瞧的,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事儿肯定跟马姑娘和小侯爷无关。 故而方保略一迟疑,还是跟她说了,“申轩那边倒没松口,只是有位夫人昨儿偷偷告诉我,说在案发当日傍晚时分出来遛弯的时候,曾偶然瞥见过有男人在那附近徘徊……” 指认杀人嫌犯这种事,除非证据确凿,否则没几个人愿意做。 万一指证对了,凶手本人或家属报复怎么办? 万一弄错了,那更是下不来台。 所以第一遍方保带人问话时,一无所获。 但心虚的人往往顶不住压力。 于是当方保强行将扣押时间往后拖时,不少人就慌了,开始偷偷摸摸找他说明情况。 那位夫人担心皇帝顾及兄妹之情,原本还不敢说的。 可眼见方保不肯罢休,那些没嫌疑的一个个都下了山,若自己还不能回去,传到外面,保不齐自己也就成了嫌犯! 几番权衡之下,那位夫人还是决定保全自己。 除非真信佛的,不然普通人忽然连着几天吃素,实在吃不消。 那位夫人也是如此。 在福云寺连续数日不见一点荤腥,她就有些烦躁起来,那日晚上的素斋也懒怠去吃,便在寺中闲逛。 逛到田淑常去的那大殿附近时,她便隐约听到好似有人说话,又远远看见一个青年人的背影。 她说得非常谨慎,“大殿的光线不好,隔着又远,只看背影我也说不准是谁,只觉得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至于谁在同他说话,仿佛是个女子,可那女子的身影完全被廊柱挡住,只露出一点绣鞋的尖,倒是同田小姐的鞋子很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