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弟子面无表情。 不约而同地想,你们真不了解宋师兄,本来一袋种地能办成的事,非要弄这么复杂。 见宋潜机及手下如此轻蔑,最后一人出列行礼,割肉般咬牙道: “小人家中有两个女儿,豆蔻梢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愿从此侍奉仙官左右,添茶倒水……” 宋潜机急忙制止:“不必了!” 岂有此理,还嫌我这一路上带的人不够多? 他催促道:“后面还有没有,一起拿上来吧。” 还要?豪绅们彻底慌神,裤子都要扒没了。 俗话说“流水的仙官,铁打的豪族”,千渠郡内三族鼎立,通婚联姻,同气连枝。 作为千渠郡真正的管理者,他们表面恭敬,内心骄傲,自诩什么场面没见过。 直到今天,献宝献到怀疑人生。 摸不准新仙官的脉,是很危险的事,众人直觉很多事要与从前不一般了。 赵仁同样心惊,如此还不满意,也太黑了吧? 宋潜机年纪轻轻,长得也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怎么行事心狠手辣? 比我还辣。 他忍无可忍,终低声劝道: “老弟,杀鸡取卵要不得。他们尽心尽力地伺候我这些年,我总要念点香火情,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吧。” 宋潜机皱眉,对方说得每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 但他明白末尾“算了”二字,心想你不早说,咱们浪费这时间干嘛? 当即挥手:“算了算了。” 仙官发话,众豪绅长舒一口气。 赵仁很欣慰,感觉自己很有面子,高声道:“三司上前述职。” 司军最先出列,宋潜机却终于来了精神:“司农先请。” 司农赶忙行礼:“宋仙官,千渠郡三千石存粮,牲畜一千头,今日便供奉给神庙,供奉给您。” 宋潜机打断道:“我不问这些。” 司农心中一惊。 宋潜机见他发抖,语气变得温和: “我问题有些多,你先记下,再一一回答便是,不急。” 司农硬着头皮答应。 宋潜机:“千渠郡内,主要庄稼有哪几种?百姓最喜欢种什么?最肥沃的田地在哪里,日照时间多长,每年降雨几次,亩产约莫多少斤?一年两熟还是三熟?最贫瘠的田地情况又如何?可有虫害,如果有,是哪几种虫?哪个季节最多?” 司农越听越不对劲。 到了最后,脸色涨得通红,开口发不出声音,支支吾吾。 孟河泽凶道:“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司农被他筑基威压一震,汗如雨下:“本郡种粟也种豆,一年一熟。亩产最多可达百斤,至于虫害,下官不太,不太清楚。” 百斤是豪绅地主们的田庄产量,普通农户五十斤就算烧高香了,而全郡三年不曾下雨,他如何敢说? 宋潜机听罢一头雾水。 就这?才百斤? 不太清楚?我原以为你贵为堂堂司农,掌粮谷,修耒耜,具田器,必有高论,谁知你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太令人失望了。 众豪绅观察宋潜机脸色。方才接受献宝时,虽不愉不耐,漫不经心,却没有明显冷脸。 而此时他表情难看,眉头紧锁。 司农脸色已然惨白。 新仙官果然是对宝物不满意,要找茬开刀,立下马威。 这把尖刀正好砍在自己脖子上。 他噗通一声跪地,倒头便拜:“饶命啊!仙官,您饶了小人吧!” “咚咚咚。”脑袋磕在冰冷地砖上,声音清脆。 司礼司军等人见状,不由生出兔死狐悲的凄凉。 新仙官如此难伺候,今日恐怕有人要血溅神庙了。 “又跪什么!”宋潜机不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