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衍坐在窗边,那是整个车上唯一没有同伴的位置。 他偏头看向窗外,仿佛不侧身看,身边就像有人一般。 新压的柏油马路笼在清晨的雾气里,泛着恹恹的油光,车内的嘈杂不间断的侵扰着洛溪衍的忧思。 昨天晚上,我们宿舍里突然传来一股怪味,当时我还以为是室友十天没洗的袜子又被他翻出来了。 后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一开门,发现有好多人都在找那个味儿。说也奇怪,我们这么多Alpha,居然没在第一时间找到那味道的来源。然后它就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 啊?什么味道? 说不上来,怪异里带着腥咸。不过是真的难闻 听到这,洛溪衍的瞳孔骤然放大,他掏出手机,开始一遍遍给覃清野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次又次的无人接听终于将洛溪衍脑中紧绷的弦撕裂。 他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停车 刻在骨子里的涵养箍锁着他的言行,将他拉在失控边缘,他冲到车前端:对不起,麻烦停下车,我要马上下车。 见状,困乏的带队老师站起身:怎么了?有什么事到集训中心再说,中途耽误时间,怕是赶不及了。 老师,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回去。 比高考成绩还重要吗? 公路上突然传过一声嚣耳的急刹。 一个穿校服的少年匆忙下车,从马路边缘穿行,急迫的想拦下一辆车。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向沉稳到超越他年纪十数岁的少年,会做出那样的回答。 绕是那样的答案,放在他身上,却让人觉得重如契诺。 他说的是,比我的命重要。 路上,洛溪衍终于拦到一辆计程车:麻烦青阳高中,快!! 在车上听到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时,洛溪衍本并不在意。可丁医生曾经说的话却意外回入他的脑海,让他回想起覃清野不得不隐藏的信息素。 车子快速穿行,洛溪衍焦灼的给他能联系上的人轮流打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 他现在只怪自己和平日旁人交流太少,真到想找人帮忙的时候,却只剩一个洛家可用。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贸然惊动洛家,他只能期盼自己能再快一些。 师傅,东门,再快一点。 再快就超速了小伙子,司机啧了一口,我媳妇快生的时候我都这个车速,真的不能再快了。 洛溪衍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扒在车座上的指尖越收越紧。 车停的刹那,洛溪衍来不及关门,就冲了出去。 看门的保安打着瞌睡,一个人影从旁跃过,也丝毫没有反应。 他飞奔过走廊、楼梯,跨进宿舍门。 一直揪着他心口的那个人,此刻正倒在地上,腕间凝固的血液连接着冷寒的地面。 看到这一幕,洛溪衍的理智瞬间丢盔卸甲。 他几乎扑到覃清野面前,腿软到半跪在地。他将人揽进怀里,又唤了一声。 寒意从覃清野的肢体传来,除了静静呼吸,没有给洛溪衍任何多余的反馈。 洛溪衍将覃清野打横抱起,径直向外冲去。 十几年来,他从没有过这样放肆的行径。他拘谨、沉默,哪怕情绪再波动,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毫无顾忌。 一路飞奔到楼下,洛溪衍正撞见要上楼的丁知朝。 原来,丁知朝本来是要去找覃清野。到了教室发现人不在,自己又忘带手机,所以才来宿舍找人。 见到丁知朝,洛溪衍慌张靠过。 他怎么了? 洛溪衍慌张的摇头,发丝尽乱:昨天晚上我不在宿舍,据我猜测,他昨晚可能有短暂的信息素泄露。 丁知朝扫过覃清野一眼,声音骤而发紧:快和我走。 诊室外,洛溪衍搭在玻璃外的指尖印下新旧几层印记,才等到丁知朝出来。 他急切的坐在丁知朝对面,等待着他的结论。 半晌,丁知朝道歉道: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口服信息素的治疗方式效果过于微弱,没有药物压制,导致他的发.情.期意外提前。 这两年,他都是靠药物强行压下发.情.期,突如其来的体征变化令他脆弱的身体承受不来,才被迫陷入昏厥。 听到这,洛溪衍更自责了。 他原本就在后悔自己顾东顾西,又在昨晚离开了宿舍。眼下又听到覃清野的情况和自己之前提出的治疗方案有关,几近陷入困顿。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