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头李安然打马回来,恰看到荣枯头戴着遮阳斗笠,手持竹杖跟在车队边上,边上元容歪着个发髻,虽然走得满脸汗,却兴致高昂。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落在了车队后面。 车队自然不会因为这两人落在后面就停下脚步,只是后面的护卫向前报告了一下,李安然就骑着马往回走了一段。 “法师和叔达好兴致呀。”李安然骑在马上笑道,随后便从马背上翻下来。 随着她下马,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荣枯不知其意,向李安然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到是元容反应了过来,伸手拽了一下荣枯的袖子:“此处已经靠近天京永安,大殿下的车队回京,应该是有黄门骑快马去回禀陛下了。” 荣枯对大周这一套皇族礼仪不甚了解,微微蹙眉,不解其意。 元容却不一样,摇头道:“我与你还是在此和殿下分开,另外从安化门入内吧,此刻明德门应该已经禁闲杂人等通过了。”陛下为了以示对大殿下的宠爱,恐怕会专门为大殿下入京准备一套仪仗。 车队到别宫暂停,为的是将方便赶路的轻车车队,替换成繁复的仪仗队。 同样的,李安然也要更衣。 荣枯和元叔达对视一眼,后者道:“我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阵仗,还请宁王殿下借我一匹快马,许我绕道从安化门入城。”看样子,宁王殿下在别宫收拾妥当,也临近永安城敲响暮鼓了。 仪仗队有圣上特许,可以在暮鼓时分依然在大街上行进,他们这些白身可不行。 加上城中私驿暮鼓一响就要关门,他们还得花时间找下榻的地方呢。 不会骑马的荣枯:…… 李安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反正我也打算换别宫车辇,法师可以和叔达一起坐轻车入城。” 她顿了顿,随手解下一块玉佩递给荣枯:“我的王府在长乐坊,管事的姓蓝,你和叔达可以以此物为证,让他将你们安排在客房便是。” 言罢,李安然又招了招手,从仆从中走出一个小黄门来:“他会带你们去永安宁王府的。” 荣枯双手合十:“叨扰殿下了。” 元容笑着调侃道:“怎么法师不就地寻个庙暂住,反而要去王府,难道是人间富贵也迷眼?” 元叔达能和李安然放下身份差距,做个一起闲谈、下棋的友人,足以见得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木讷无趣之人。 聪明人之间的风趣,自然也多一分豁达,荣枯道:“叔达执着了,庙宇、王府,皆是外物幻梦,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同。”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 李安然:“……再不走,赶不上暮鼓之前了哦。”行吧,他俩一路坐一辆马车,不是下盲棋就是探讨佛经注疏,现在已经相谈甚欢了。 元叔达之前来过永安,又是从永安去往雍州隐居的,自然更熟悉路。 荣枯是西域人,从来没有来过永安,好在他官话很好,倒不至于听不懂话。 李安然在看到两人登车而去之后,才转身步入别宫。 瑶池宫中早有侍女等着,她一进入浴池,便有侍女上前,为她褪去衣裳。 温泉蒸腾着让人舒适的热气,水面上微波轻漾着茉莉、玫瑰的花瓣,整个浴池熏染着令人陶醉的幽香。 最美丽的,是依靠在浴池边沿,任由侍女为她梳髻的女子——大周民风开放,女子彪悍,贵妇穿着喜好艳丽妩媚,不仅露出一痕雪腻的脖颈,连脖颈下玲珑妩媚的锁骨、浑圆雕玉般的香肩也一并解放,上至贵妇,下至白身,无不以热烈奔放,强悍丰满为美。 这个时代,女人的美充满了玲珑甘美的诱惑和火一样的灼烫,稍有不慎,就会被灼伤。 毕竟,再往上寻个一千年,也找不出一个朝代满朝开国文武大臣,有一半是惧内的了。 伺候李安然的侍女为宁王殿下换上了一身火红的绣金牡丹襦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