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嘈杂与惊慌声。 这是什么破天气啊! 可她面上笑意全无,披散的长发随着狂风大作,肤白红唇。 那是,修罗。 这一句话响彻在脑海里,秦悦仿佛魔怔了一般,望进那双眼里逃不脱也挣不开,她浑身轻颤,眼里忽然堕入深渊般的黑,仿佛见到了无数个夜晚里最想挣脱的梦魇。 一个浑身骨瘦如柴,濒临死亡的女人,扯着嗓子嘶吼:秦悦!为了钱你竟然和那个畜生联手害我,我生不出你这样的吸血虫!你们不得好死! 你们不得好死! 她后退一步,脚踝仿佛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那一刻,恐惧弥漫上眼珠,泛出丝丝猩红,秦悦缓缓低头,借着微光看到了一只枯瘦的手,是从地底钻出来的,正死死抓住她的脚踝,而那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是她已经死掉的妈的,她一眼认出,满心满眼的惊恐,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腿一软直接栽坐在了地上,拼命往后挪着低语:你不要找我,你不要找我,我是逼不得已的! 呀,竟然被某些东西缠着呢~ 奚江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来,眼底冷漠至极。 旁边黑暗中唯一的色彩里一行行不同的字体更衬得她十分诡异,只不过没人能看到。 【疯球了,这是罗凤鸣一部分意识出来作祟了吗】 【肯定是,不然我们家可爱温柔的小奚去哪了!】 【啧啧,这位同学一定看到了令她恐惧的东西吧。】 【果然,没了法力,罗凤鸣这双眼还是一如既往的能映射人心底的恶啊。】 【只有我关心小白不喜欢女生,我们小奚没机会了吗,太惨了!】 【要不咱放弃吧,说好艰苦创业抓怨魂的呢?(疯狂暗示)你不要被直播间带偏了啊!】 即使不远处小棚里的灯光微弱地散过来,可风雨交杂,众人根本搞不清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抹凉意忽然触到手腕,将奚江惊醒,她熟练地调整好表情回过头就看到沈郁白手搭在她拿着伞的下方,将伞往她那边推了推。 她的视线瞟过她的肩头,原来她半边身子都不知不觉淋到了雨,又轻皱眉望向坐在雨里的秦悦:她怎么了? 不知道,我一碰到她她就这样了,可能是我有什么错吧。奚江半阖眸子,视线下落,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失落的感觉,好像真的觉得是自己把秦悦弄成这样的一样。 看到她这幅样子,沈郁白抿紧唇,竟自然地扯着她的毛衣将人带得转过身,破天荒地吐槽:不关你的事,我们走吧,是她自己有点毛病。 嗯。奚江微微低头看她,看她眉头微拢,映着不远处的光线,长睫罩着一层光影,小脸冷着,可手还揪着自己的毛衣不放手。 她咬咬下唇,垂下眼,勾起嘴角,却遮去满眼的深沉。 是了,不喜欢女生又怎么样,她会让她改变想法的。 毕竟只要她想,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奚江忽然想起当初。 她是在近乎所有的失望目光下出生的。 一出生,奚家产业就一夜之间上升了好几个阶层,可没人将这般运气归结于她的头上,父母各玩各的,她在冷漠中长大。 妈的,你能不能教教你女儿,拿个鞋磨磨唧唧的。 你以为我想生,还教一个丫头片子,没丢了就是好事。 好在,还有一个掌权的祖母是真心对她好,于是她学会了伪装,装得乖巧懂事,隐藏了一切厌恶,不经意间透露出被虐待,终于将那对以夫妇之名挥霍家产的虚伪面孔给拆散了。 既然那么讨厌对方,就分开好了。 奚家祖母对她几个儿子失望透顶,扬言只要能生出孩子,夫妻和睦,就能无限在她那里支用支票。 直到奚家终于出了个能顶事的孙子,祖母才挺不住地去世了,没了在那里的唯一温暖,奚江也没有了留在那里的念头。 不知不觉间,雨水砸落在伞面上的声音渐渐消失,走了一会,沈郁白的情绪缓和下来,她抬起头,忽然静静凝视了奚江几秒。 她举着伞的姿态很好看,纤长的手指在伞把上轻轻搭着,伞面的红色在静谧的路灯下衬得面容越发美艳精致,那抹笑容就没变过,一直很温暖,可沈郁白却从中看出了一种悲伤的意味,像在尘世中纤尘不染,却孑然一身。 俩人并排走着,她转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轻轻道了句:雨停了。 跟着她的声音傻傻地抬头望,奚江这才从思绪中转醒,她收了伞,冲她笑道:你经常有快递吗我最近开始负责祁阳园十四栋的快递了,一定尽快送达。 雨停了,我先回家了。她又微微偏过身子,准备转身。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