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苍茫下的紫禁城尚服局宫院内,皇上的举动,惹来内院中一些不明缘由的宫女们,伸头探脑的张望过来看热闹。 “谁?是谁踹我!” 被踹倒的宫女,恼怒地抬眸,见踹倒自己且一脸怒意的男子,乃是着一身银白色锦衣,宫女脸上自是愕然无比。 大内皇宫,一到晚上,这前宫除了当差的太监,竟然还有男子? 她心中好奇之际,白色锦衣男子身旁的蟒袍太监,当即扫视看热闹的宫女们,手中拂尘一挥,怒喝一声:“都看什么看?见到皇上还不跪下?有没有点眼力见?” 当下,小张子声音本就脆亮,一话喊来,尚服局所有宫女骇然间,皆是慌忙下跪。 包括那名被皇上踹倒的宫女,惶恐叩头:“皇上请恕奴婢罪过!” 恰在说话之际,一个女子三步并两步疾跑而来,慌忙在李燕云面前跪下。 “奴婢韦一花,叩见皇上。” 适才来时的路上,便听小张子介绍说尚服局的管事的,乃是一个姓韦的韦尚宫,想必正是眼前这个韦一花。 当下并未搭理这个那个宫女和韦一花,李燕云白了那个宫女一眼,帝之蔑视后,目光望向,适才正洗衣裳还被欺负,被她们称为苏月儿的宫女。 而这个苏月儿恰恰也在看着李燕云,俩人目光触碰之时,她声音略微颤抖结巴:“你,你是皇上?” 她似是吓的失了神,被月光映的亮晶晶的眼睛中含着泪花,仰着头直视李燕云,连行礼恁地都忘记了。 她一个坊女直呼称‘你’就罢了,竟还趴在地上不向皇上叩头。 “大胆……” 太监张公公正呵斥一声,刚要训责苏月儿,李燕云大手一扬,打算了小张子的话。 “在宫外你可嚣张的很呐?”李燕云弓着身子,上身前倾:“不光捶朕,还他娘的踩朕的脚?说说,这笔账怎算?” 他的语气似是戏虐,又似是在责怪,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要责罚,还是在逗这个叫苏月儿的小宫女玩。 可苏月儿听得内心惶恐不安,自地上起身忙跪下,心中暗想,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让任何我欺负我了! 想起在这尚服局待了一年多,受了这么多委屈,忍辱负重的赚俸禄,可偏偏还得罪了皇上。 她绝望的泪水夺目而出,晶莹地泪水滴在了地上,自己怎生命运就如此倒霉不顺,为何老天要这样对我? 她瑶鼻酸涩之下,瑶鼻有些重,略带哭腔道:“回禀皇上,皇上作为皇帝,也要讲理,是您弄坏了奴婢的镯子,奴婢才那般的,如若皇上想要降罪于奴婢,奴婢毫无怨言,反正奴婢也不想活了。” 小张子登时怒道:“你放肆……” “不是大胆,就是放肆,”李燕云瞪眼道:“你他娘的就会这俩句么?” “啊?奴才知罪!” 小张子脖子一缩,便不敢再多言,目光自小张子这移开,再次瞟向苏月儿的李燕云恨道:“你放肆——” 小张子身子一颤,差点没站稳。 “好啊!你这个奴婢,你竟让朕跟你讲道理?那朕就跟你讲道理,”李燕云哼笑一声:“——朕要以德服人嘛!” 皇上‘以德服人’到底何解,她们和小张子不知。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小张子才终于明白。 借着绣房廊檐垂下的宫灯光亮,可见绣房前,木箱中各式各样的镯子,堆得满满当当,直至淹没正在啜泣着的苏月儿胸口,而后面还有两名宫女按着她的香肩,让她动弹不得。 可木箱内的金银玉镯,被月光一照,闪闪放着光泽,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皇上这是将这些镯子给苏月儿的? 其他宫女们羡慕归羡慕,她们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兴许其他宫女一知半解,但年龄成熟三十多岁的韦尚宫,她在宫中待了这些年,岂能不知皇上这是在故意为难。 她朝皇上叩头道:“皇上,月儿她年龄尚小,不懂事,若得罪皇上之处,请皇上饶了她吧,奴婢替她向皇上赔不是!” “韦尚宫,你这话何意?”李燕云轻走几步,在木箱前蹲下:“你意思朕这是在为难于她?你大错特错,朕这是在以德服人,朕弄坏了她桌子,赔她一箱,怎地?很过分么?” “奴婢,奴婢不敢!”韦一花恭谨道。 “皇上这是在以德服人,轮到你插嘴了么?”小张子朝皇上抱了抱拳,跟韦一花哼道:“再说了,按照礼制,宫内所有入了宫的女子,那可都是天子的女人,包括你在内——而且别说皇上没看上你们,你们犯了错,皇上就算是责罚也天经地义……” 小张子此言不虚,凡是入了宫的宫女,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皇上若看上了,那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也是所有宫女梦寐以求的。 运气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