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宋父和许解差说了几句话,老许便和其他差役驾驶着马车去了一旁,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宋嘉然疾步走了过去,“爹,娘!” 郑立晏也跟着喊道。 宋母红着眼睛,伸出手摸宋嘉然的鬓边,“怎就如此,怎就如此……”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突然间女儿就要随着夫家流放。 她看向郑立晏的眼神都有些埋怨,早知今日,若是不将女儿嫁给郑家,也不会遭此苦难了。 “娘,只是流放,又不是生离死别,您别太担心。”宋嘉然安慰道。 宋母闻言却泪流不止,“你去的可是边疆,这一去,也不知还能否再见上,与生离死别又有何不同?”此去经年,她和丈夫年纪也大了,也不知还能活多少年,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再见女儿了。 宋嘉然沉默不语。北疆距离大夏都城太过遥远,他们又是戴罪之身,很难回来。 “好了。就像嘉然所说,能活着就是好事,就有盼头。”宋父终究是沉稳一些,心里虽不舍,也知道这事已成定局,没有更改的余地,不如让女儿女婿在那头过得好一些。 “立晏,”他唤道,“老夫打听过了,你们此去北疆戍边,投的是驻北军陆山营下属的黔山部,那黔山部的副将吕四酒与我宋家有几分渊源,等你们到了那,便拿着老夫的手信找他,他会安排你们的。” 这自古以来,做事办事少不了人情,流放北疆戍边,虽是以劳抵罪,若是有人看顾几分,便是罪犯之身,也能过得好上一些。 而宋家几代行医,最不缺人脉。 这份恩情不可谓不重,郑立晏郑重躬身道谢,“多谢岳父!让岳父岳母操劳,是小婿不孝。” 宋父再次叹气,事已至此,责怪郑家人已经无用,他现在唯一欣慰的便是他这女婿还是个好的,至少这一路上会护着女儿。而宋家做的这一切,也未尝不是希望郑立晏能看在这些的份上护着嘉然。 宋母将宋时楼背着的包袱拿下来递给郑立晏,“别的给不了,要查看的,里面就装了些衣服鞋袜,和几瓶药丸子,用途我都写上了。”她握着宋嘉然的手,两人袖子相合,一个东西就滑落了宋嘉然手中。 宋嘉然面不改色,将东西收进了空间仓库。 “二姐!”宋时楼突然出声道,“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找你和姐夫!” 宋嘉然笑着答应,“好。” 另一边,洛氏的娘家人也来了,正在与大房几人说话。 钱氏李氏小吴氏家里皆没有来,只得都围在郑丽淑派来的人身边。郑丽淑本人并没有到来,而是派了身边的侍女,她也给众人准备了包袱。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位康定伯府的李二公子李浦泽也来了。他有些不安的站在人群里,似要找皎皎说话,却又不敢。 可郑家人都在与人说话,也没人管他。皎皎自然也看见他了,可明面上她应该是不认识他的,所以只得装作不知情,站在一旁等候正在与宋家父母说话的哥哥嫂嫂。 宋嘉然瞧见了,便向宋父宋母说了一声,带着皎皎走了过去。 “李公子为何而来?”她心里隐隐有猜测。 李浦泽仔细辨认,认出她是谁后,握了握拳头,嘴唇颤抖着,“郑三夫人,我是为我和郑姑娘的亲事而来。郑姑娘,我不能与你成亲了!虽然我们还未正式下定,亲事也算不得数,但我还是觉得,我应与你当面说上一声。郑姑娘,我不是嫌弃你如今的身份,只是……是我懦弱。” 他不敢抵抗家中长辈的决定,也不敢豪言能耐住寂寞等郑家姑娘回都城,更不敢放下一生荣华与郑家姑娘一同去北疆。 “郑姑娘,是李浦泽,对不住你。”他双手拱礼,弯腰道歉。 皎皎却突然笑了,她眼角有泪,嘴角的笑意却不作假,“李公子,我们亲事本就未定,不过长辈戏言,你有何对不住我?” “李公子,你心地善良,日后定会有好姻缘的,切莫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粲然一笑,向李浦泽福身做了一礼后,挽着宋嘉然转身离去。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