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重说,陛下与你有不伦之情,我们都不信,吕光发了疯。 萱城说,若我说,我并非你们的阳平公?你信吗? 连成衣略微一怔,随即却笑了,我信。 你是陛下的弟弟。 萱城目光定在他的明丽双眸里,慢慢的脸上起了淡然的笑意,他将手轻轻的拍在对方的肩膀上,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我倒真希望自己与他无任何血缘关系,最起码这具身体与他无任何干系。 然而,那是永远不可能的,萱城穿越的只是一缕灵魂,他需要借别人的身体而生存,而这具身体是苻坚的弟弟,血浓于水,他与苻坚永远都割舍不掉血缘这个东西。 这一晚上,萱城在濡水河畔静坐了一夜,连成衣陪了他一夜。 第二日,在见到吕光的第一眼,萱城还没开口,对方便先说话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了,我不在意你对我如何,歉意什么的更是不用。 萱城话到喉咙,硬是生生咽了下去,他想道歉来着,可吕光没让那歉言出口。 你去安排后事吧。萱城这么对吕光说。 好。吕光答应的爽快,话音落地就要转身出去。 等一下。萱城叫住了他,吕光于是就顿住了脚步。 苻重说的话,你别信。 我从来就不信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阳平公,吕氏一家向来只忠于陛下。 人走了,他的回音传了过来,刺了萱城一下,吕光忠心的人唯有苻坚一人,他对苻融谈不上忠心,只是幼时交好罢了。 每逢战事结束,作为主帅和大将,无论胜败都应该向朝廷禀报,好让朝廷进一步规划接下来的每一事项,这是惯例,可这一次萱城就是不报,苻重之乱前后持续不过一个月,他隐瞒战况,若是寻常将领,势必会被责罚。 可苻坚是他的兄长,他能责罚的来吗? 萱城命令大军在右北平集合,战事并未结束,右北平离渔阳和上谷二郡不足百里,他将从乌桓人的手中强行要回这二郡。 整合大军共有八万余,向渔阳进发,吕光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图力居眼看着我们斩杀了苻重,却始终没有退出渔阳上谷的意思,他以为我们会以此二郡作为酬劳,正好,我们就自己来夺回了。 六月二十日,窦冲的骑兵率先攻打渔阳郡,都贵的冀州兵攻上谷郡,乌桓部族的骑兵本就只有三万,在攻下代郡之后又将大部分的兵力移至代郡,因而,渔阳、上谷二郡的兵力防守虚弱不堪,二十一日,秦军攻陷二郡,图力居闻言从代郡前来渔阳乞降。 萱城因为此前与他缔结了合约,本不想与他动武,只因苻重死后他据守二郡不还,这才发兵攻打。 在吕光的调和下,图力居亲自起草国书向秦称臣,承诺永远臣服大秦,永不叛秦。 延续一个月的苻重之乱终于完全的结束了,本该是人人拍手欢唿的时刻,萱城却不想回到长安了,他的心,有些乱,亦有些不安 长安,甘泉宫,明光殿。 一连数夜,苻坚都在半夜惊醒,南岸一直寸步不离左右,每一次醒来,总是一身冷汗,南岸执意要请御医,苻坚最后都拦下了。 南岸忧愁的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陛下您也不能夜夜失眠啊,还是要以国事为重,莫要伤及身体。 朕无碍,我自己清楚,你不要兴师动众了。又是一个半夜,苻坚失眠之后,干脆起身走出了幔帐之外,他独身踱步来至殿外,夜空中高悬一轮明月,月色撩人,泄露在宫苑中,激起内心一阵涟漪,苻坚的目光落在右侧的紫宫外,宫外梧桐林立,翠竹连绵,他的思绪也渐渐的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一心想要将他心中的明月摧毁,曾经无休无止的折磨那个人,可那个人始终不肯臣服,他鞭笞,痛打,甚至羞辱,威胁,刀剑相向,他清晰的记得,凤血的剑刃曾经划伤了他的脸,刺穿了他的身体,可那个人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他在一切的屈辱中活了下来。 他、、离开六年了吧? 这样默默念着,身体不知何时已来了青竹环绕的宫墙外,南岸跟在他身边,偏头思索了一刻,他以为苻坚要进去紫宫,便赶紧上前去要推开宫门,苻坚却拦住了他,不必了,朕不进去。 南岸就退了回来,贴着他的身体后面,望了一眼那紧闭着宫门,终是沉默了。 皇弟,他什么时候回来?过了一会儿,苻坚沉声的问了一句。 前线一直没有军报传回,不知阳平公他们战况如何。 苻坚说,他这是跟朕赌气。 陛下的意思是 若是苻重未平,那他自会送信回来请罪,算算日子,这仗他无论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