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迎接了,在半路上就碰上了。 双方在一片绿油油的秧苗子前碰面了,王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小舅子,竟然直唿小舅子救命恩人,姚苌扯住他的衣袖吼,乱叫什么,阳平公还没发话呢。 萱城在内心讥道,蜀地难怪会有流民频发,慕容永在蜀之时也蒙受不白之冤,王统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一个合理的父母官,要不是他那两个英勇有为的弟弟司马王书和王瑶辅佐,大秦占领的这点蜀地怕早就是晋朝的领土了,上次来蜀地成都就在晋朝的统治中,后来几次交易才夺来这么几寸之地,本来一块兵家之地却交给了这么一个无能之人,萱城不由感喟,苻坚是真的不懂治世,若不是王勐撑着,他真的能打下北国这一片万里江山么? 中间被拥着的那个年轻人下马走了过来,萱城注视着他,只见他一身黑衣,身长腰窄,脸白若敷脂粉,细眉凤眼,明澈如水,长发束起高高的马尾,长至腰间,格外英姿飒爽,俊美不凡。 萱城心道,世人只知鲜卑人种美艳无比,可在他看来,这川蜀人种,自有一番味道,美中带着硬朗。 就连张育那般看起来书生般的人一旦动起手来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原来竟是一个隐藏着的绝世高手。 属下绵阳太守连成衣救驾来迟,还望阳平公责罚。待到三尺之隔,他单膝跪地,双手拱起,低头请罪。 萱城下马,弯腰扶起了他,连太守何罪之有,是本公失责,护不住这一方百姓,本公实在愧疚啊。 阳平公,您、、 先退守绵阳,待朝廷大军一到,我们再做反扑。 兵之所加,如以碬投卵者,善战者,求之于势。到那时,攻守易形,便是我们攻击的最好时刻。 好。 萱城并非苻融。 他无从得知若是苻融在会做出何等措施,可自古兵家讲究以退为进,诱而杀之,叛军攻破了成都,必定认为苻秦兵力虚弱不堪一击,势必会产生轻敌之心,而萱城虽然下令退出成都,可等到朝廷的大军一到,那便是反转的最佳时刻。 绵阳太守府比蜀郡太守府愈发的简陋了,绵阳的兵力更是不如蜀郡的设防,若是叛军再顺势北上攻打绵阳,那将不堪设想,所以,唯一胜算就在邓羌那里了。 众人一脸愁容,萱城却风淡云轻。 连成衣带众人上了城墙观看,凉风拂面而来,萱城双手贴在凉凉的墙壁上,姚苌斜靠在城墙上,慕容永依旧一脸冷峻,双手相盘抱剑端立,连成衣指着西北方向说,阳平公,那里是梓潼,梓潼是离绵阳最近的地方,那里有重兵,我们可联合梓潼的兵力、、 不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萱城打断。 梓潼之兵不可用。 邓羌率领的五万朝廷之师最快后日便可抵达蜀地,只要今明两日叛贼没有继续行军北上,其实就算张育他打算与我殊死一战又有何妨。 姚苌赶忙抢断他的话道,阳平公,张育张重巴蜀之兵合力共有三万,如今他们进入成都,成都大部分皆是蜀人巴人,蜀人对我秦统治本就不服,若是他们在当地招兵买马,或是蛊惑当地百姓,那队伍很快便会壮大,晋朝的益州刺史竺瑶似有异动,他们很有可能联合起来,到那时候,反贼的兵力便会比我朝廷征讨之师壮大,我们的平反可能会异常艰辛,甚至陷入一场持久之战。 萱城沉默。 姚苌的担忧不无道理。 以张育的才能,萱城相信,他能做到。 张育信道,他会在巴蜀之地传播道家文化,并以此收道门子弟并快速扩散自己的势力,以文化来控制人的思想,以思想奴役人,张育是个书生,他懂汉人帝王的那一套驭人之术。 这场平定川蜀之乱的战争不会在一朝一夕间结束。 和平向来来之不易。 无论如何,梓潼之兵不可用。 萱城坚持,只要是苻坚想要的,萱城都要守护着它。 他扬起了脖颈,白皙的肌肤露在空气中,他的头高高的仰着,微微阖上眼,一场荡气回肠波澜壮阔的画面盘旋在脑海中。浩浩荡荡的数十万水师顺流而下,长江天险,可哪里挡得过苻坚的雄心壮志,何日天下不是一家,便永无宁静之日,一人玄衣冠冕,负手立于船头,他的身前空无一人,身后亦是茫茫波涛。兄长,这颗心。他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真的在热切的跳动,萱城痛苦极了,他陷入矛盾的自责中,这具身体为何是这样,明明在触碰到苻坚的时候是那样的抗拒不已,可一旦离开,又是如此的热切,极力的想要向他剖开一片热忱,红彤彤的丹心明誓。 连成衣说,若是如此,我们便要加强绵阳的防守,绵阳府向来不设重兵,轻于防务,如今反贼逼近,若是攻破绵阳,必是血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