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楚虞听到白老爷这样的话也习惯了,这老头子一直把白福暖的死归结到她身上,每次见面说话都是夹着棍棒,使唤起人来也丝毫不手软。 可如今楚虞在外边过了一段逍遥日子,特别是每天下午回到芙蓉村,家里有个贤惠能干又善解人意的小娘子和活泼可爱的女儿,她都一度觉得自己生活已经圆满了,如今再回到白府,只觉得这里阴冷暗沉让人十分不舒服,再听到白老爷子这样的话,更觉得浑身难受。 于是也没什么好语气:老爷,白府这边有您和少夫人,小小少爷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我在外面也有自己要忙活的生计,往后若是没什么事,便不常来了。 混账,你莫不是忘了你当年唆使阿暖去参军的事!若不是你,她怎么会死,她若不死,她爹就不会因为伤心卧病不起,想不到你如今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想把我们白府一脚踢开。白老爷听了她的话后气得直锤胸口。 背了这么多年锅的楚虞此时也懒得再背下去,脊背挺直盯着白老爷,眼中的目光人不寒而栗。 她仰着头一字一句地:我和阿暖之间并没有私情,她当年去参军不是我怂恿,具体是谁,想必这么些年你们看了她们留下来的那些遗物也都知道了,但为什么还一直绑着我,您和少夫人心知肚明,我不过是念在您送了了我父亲最后一程,还有阿娆和阿暖的嘱托才答应帮忙照顾家中的亲人,但这些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丁氏见到楚虞发怒,忙出声安抚:阿虞,爹不是那个意思,他不过是伤心过度才会口不择言,你是个好孩子,如今白府一日不如一日,阿鸿上学堂花销也大,家中没什么进项,以后还得靠你继续帮衬。 楚虞这么些年来,除了在外参军的五年,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和白府的人处在一起,如何不知这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白老爷脾气大过天,不容许任何人反驳他,当年白家能够白手起家主要倚仗他儿子白临,但他却一直居功自傲认为是自己的功劳,如今白家落没却还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而丁氏作为当家主母,一嫁过来就享福,直到后来白临出了事她便失去了倚仗,就只能盼着儿子好好念书,待他日金榜题名,她也好跟着继续做富家太太。 但如今儿子还未成材,家中那些茧丝绸也只剩两个小铺子,生意十分惨淡,有时候甚至都收不回本,好在这些年楚虞帮衬了不少,就连一些家用等其他七七八八全赖她身上。 如今楚虞才一走两个月,丁氏才发现这个家实在是太难支撑了。 楚虞当然知道这二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先前因为白福暖和丁娆的原因她任劳任怨地付出了那么多,这些年如果他们能振作起来,放弃以前富贵人家的身份,拉下面子去做一些其他生计,也差不多该走出泥潭了,而不至于到如今现在这个地步。 一想到当初白家把大宅子卖掉,买了新的小宅子,也没给她留一个房间,白老爷甚至还说:你肉铺离着不算远,肉铺后面不是还有一个小房间吗,你就住那个小房间,下午再来府上帮忙就行了。 当时整个人一片心灰意冷,可如今白家又如此作态,还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我父亲多年来一直跟随着老爷,阿暖和娆姐的事情因我一直没有解释,所以他蒙羞离去,最后也不得善终,这件事情说起来,父亲也不欠白府什么,倒是当时老爷给父亲施压,定是少不了一些恐吓吧。 白老爷当时找楚父谈话,说话之难听,楚虞犹如在耳。 后来还是因为丁娆救了自己一命,才又回来当牛做马,想来这五年,也够对得起两位为大周捐躯的朋友了。 只是白老爷却总看不到她的付出还在还想着得寸进尺,这令一向重情重义的楚虞无法再忍气吞声。 你爹的事情是因为他心虚,倘若你没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何苦会因无脸继续待在白家而远走,说到底还是你的错。白老爷身子还算硬朗,喝出这一句倒是中气十足。 我何错之有,我不曾煽动任何人随我参军,我也未与任何白姓男子或女子有过私情,倒是这五年来,我为白家忙前忙后做牛做马,老爷居然没看在眼里,这却是让我心寒了。楚虞一声冷笑,这白老爷子果然一如既往地冥顽不灵。 而且,参军是大周每一个子民的义务,每个大周儿女均以参军为豪,我们在外边与侵入者抛头颅洒热血,保护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