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姜“诶”一声:“步总走那么快干嘛,又搞特殊。” 杨奇说:“还能干嘛,回家啊,都跟你似的,快点,别墨迹了。” “哦,来了。” 第十一章 车里有挂式香包,中调像山上的香火,后调泛一点点苦,是成年男性才能欣赏到的味道。 郁温不太喜欢这个味道,闻久了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起不太愉快的事情,喝口白开水舌根都是苦的。 她抬手开窗,风灌进来,车厢很吵。 言宥旻看一眼后视镜,他鼻梁上架的有一副眼镜,隔着眼镜和后视镜两层玻璃,郁温也能察觉到他投递过来的目光。 过一会儿,还是郁温先开的口,因为言宥旻在路口拐弯,开往并不是郁温家的方向。 她问:“要去哪儿?” “去周老师家。”言宥旻说。 周老师是周山,郁学舟几年前生意刚起步认识的书写家,周山本人不算大家,但是带出了一个大家学生,那位学生郁温没见过,只听说是位很有天赋的青年,可能天才都觉得世俗困顿难熬,年纪轻轻就结束了生命。 后来周山没再收过学徒,但是他对郁学舟还算欣赏,因为郁学舟总是爱把德怨因果挂在嘴边,畏惧因果的人都不会太恶劣,久而久之郁学舟和周山来往愈发密切。 搬到抚靑市第一年,郁温过生日,周山很给郁学舟面子,亲自给郁温写了一副字:山风不见也少年。 那年郁温才十岁,从小被含着捧着长大,她自认没有远大抱负,只想事事皆两全,所以山风不见也少年是她的理想国。 也因为这福字,郁温对周山有特殊的敬重和亲近。 后来郁温常去周山家,跟周山学写字,虽然明面上没有立师徒仪式,但大家都知道,郁温算是周山半个徒弟了。 十三岁,情窦初开,郁温认识了言宥旻。 周老师旧友的孩子。 言宥旻当时已经工作,大郁温一轮。 郁温后来想想也理解,她生活里常出现的男生都是毛头小子,大多自负又傲娇,而已经被生活洗礼过的言宥旻就显得没那么尖锐,他绅士知礼,偶尔也风趣幽默,对他产生特殊情谊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成年人有致命的吸引力,自然也有令人厌恶的另一面,比如现在,郁温尴尬,他却能若无其事,好像真的把郁温那段情窦初开当成了一截短暂潦草的成长必经之路。 “听说你选了理科?”言宥旻随口闲聊。 郁温“嗯”一声,不想聊的态度很明显。 言宥旻无奈笑笑,顺着郁温的意愿闭嘴,但郁温却觉得烦闷,因为他这态度实在太像对待无理取闹的小孩。 到了周家,郁温没等言宥旻过来开车门,她自行下车,进门。 周芊在大厅的沙发坐着,一同还有其他几位阿姨,有几位郁温是见过的,她过去乖巧打招呼,换来一片笑意称赞。 “你张叔今天有事,车是你爸开的,他喝了酒,没法去接你,就让宥旻去接的。”周芊跟郁温解释。 郁温点头,问:“他们还没结束吗?” “在聊天,估计还要一会儿,你困吗?困的话我把钥匙给你,让旻宥送你回去?”周芊说。 郁温摇头拒绝,“不用,我和你们一起吧。” 她说完言宥旻刚好过来为大家添水,顺口说:“明天周末,玩会儿也行。” 周芊笑着摸郁温的头,“要去和哥哥一起玩吗?” 郁温说不了。 周芊还笑:“早几年还很爱跟着宥旻一起玩呢。” “长大了。”有人附和。 言宥旻也笑。 郁温心烦意乱,在一旁窝着当鹌鹑。 没多久,男士都下来,酒气很重。 周山情绪高涨,看到郁温也搞笑,拉着郁温说:“高中很忙吗?都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郁温很诚实:“是有一点忙。” 周山大笑。 几人又闲聊几句,周山才放人走,顺便让言宥旻送郁温一家。 郁学舟喝多了酒很爱高谈阔论,经济人文什么都聊,言宥旻耐心听,偶尔附和两句,到家郁温都困了。 下车时,言宥旻搀扶郁学舟回房,周芊留人喝水,郁温本想直接上楼,周芊却唤她:“郁温,你来陪哥哥一会儿,我去看看你爸。” 郁温一顿,站在楼梯拐角看向言宥旻。 她目光很直接,言宥旻却装作没看见,郁温只能下楼过去,等周芊上楼,郁温还没说话,言宥旻就主动说:“你妈让我劝你出国。” “现在不想去。”郁温觉得自己还算平静,可能真的放下了。 “其实我也建议你出去,”言宥旻说,“你爸要扩展事业,你还小,在家他会分心。” 郁温觉得言宥旻是真的很聪明,他不提她的前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