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脚,身影拔地而起,咬牙道:“走了走了!” 溯雪不禁捂嘴一笑,看着韩秋飒爽的背影,一时之间也有些发呆。 一路嬉闹,直到中午才到韩家,心情轻松到极致,又忍不住和天眼虎去青柳城大吃了一顿。 只是当辜雀提起青楼之事,天眼虎再不像之前那般兴奋,而是吓得脸色苍白,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逃回韩家。 韩家摆了好几桌宴,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来了,一个个儿童嬉笑,一个个老人拼酒。 辜雀遭到诸位老头的轮番攻击,不禁喝得淋漓大醉。 和天眼虎又猛干了一番,彻底把他撂倒之后,于是仰天大笑。 笑着笑着,忽然悲从中来,不禁大声道: “莫道玄州曾杀龙,血也杯中,泪也杯中。” “今宵楼上一樽同,风乱云空,雨乱云空。” “浑欲傲啸破苍穹,神也难通,魔也难通。” “满堂唯有烛花红,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吼着吼着,不禁泪水滚滚而下,又把酒杯拿起,看着杯中酒,杯中血,杯中泪,杯中脸,然后猛然饮尽。 酒入口,烈入口,酒入喉,烈入喉,入心入胃,烈辣酣畅,泪水淋漓而流。 天眼虎大笑道:“这什么狗屁词儿,远不如老子作的好!” 溯雪看着辜雀,不禁微微一叹,轻声道:“他想家了。” 韩秋微微眯眼,却是没有说话,忽然拿起一杯酒,也喝了起来。 一口饮尽,俏脸有些红,然后缓缓道:“死生难测,天命难断,既然他一遭刚过,不妨且醉。” 于是喝吧!于是醉吧! 于是唱吧!于是哭吧! 喝尽杯中酒,醉尽万古愁,唱尽胸中块垒,哭尽诸世情仇。 这一夜喧嚣不尽,这一夜伶仃大醉。 窗外开始下雨,淋漓的大雨,像是积累了千年的情绪倾泻,冲将而下,洗净了大地,洗净了尘埃。 天有雷霆,正是喝酒之时! 风雨夜,风雨醉,不归人,难归人,人已醉,人已睡。 辜雀从未睡得如此安详,如此痛快。 他也有梦,梦见了地球的钢铁森林,梦见了曾经的蓝白校服,梦见了已然老去的父母,梦见了许久未见的亲人。 直到那旭日再出,直到那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的间隙,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终于醒来。 全身剧痛,骨头似乎都散架了一般,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但他什么也记不起了,只知道自己昨晚好像喝了很多。 他缓缓直起身来,身上穿着白色的宽松睡衣,他走下床去,推开窗户,那炙热的阳光顿时打在他的身上,那么温暖,那么熟悉。 微微有些刺眼,他看到窗外有树,或许是因为昨夜有雨,今日的空气极为清新,那树叶绿的娇脆欲滴。 好像有鸟儿在叫,声音清脆悦耳,好像有蝴蝶在飞,翅膀发出噗噗之声。 远处有青山,山下有细河,像是一切都在耳中。 他不禁一笑,轻声道:“又是一个好天气呀!嘿!不知道天眼虎这厮醒了没。” 他缓缓转身,刚要穿衣服,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冻结。 非但笑容冻结,甚至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非但脸色苍白,甚至汗水也渗了出来。 只因眼前的场景并不是那么熟悉,但他至少认识......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