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先生最喜欢的东西,”那女人穿着一袭鹅黄色的鹅绒睡袍,走到鱼缸前,对高朗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东西,永远比对人要好得多!” 这话听上去难免有些刻薄。 高朗听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念头,突然瞧着她说:“你丈夫很关心你,他对你,难道不比对鱼要好得多?” “怎么见得?”这话成功地引起了女人的兴趣。 “他为了你,赶走了这里的鱼。又特地请了我过来为你治病,难道这不是关心?”高朗反问。 “这就是关心?那他关心的,也不是我!”女人闻言失笑,于是又问:“医生,你看过《雷雨》吗?” “看过。”高朗点了点头。 “那你就应该知道,有些所谓的深情是假的,既骗别人,又骗自己!”那女人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曹禺这剧本,真是写得入了骨!” 她说这话的样子,活像是从那些话剧中走出来的人物,病态,又带着些许哀愁! 若当时在场的,有摄影师,也许拍下来就是一组老电影的镜头…… “看来夫人对文学很有研究啊!”高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我对文学没什么研究,倒是对你们男人的心有些研究!”她转头瞧着高朗背后那一池子金龙鱼,许久才接着说:“以后别叫我夫人,谁又知道,这个夫人,我还能做多久呢?” 她这话听起来灰心。 高朗闻言,便问:“那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呢?” 不知不觉中,心理咨询已经开始,而这位夫人,似乎不像刚才那般在意了。 “你叫我olivia吧。”女人说了一句。 她依旧没有看他,只是望着那一缸鱼出神。 “olivia,你怎么看这些鱼?”高朗见她这么出神,便顺势问道。 “没怎么看,那只是一些鱼。有人养着,那它就是宝贝,没人养着,那它就是死鱼!生命都是脆弱的!”说着,她转头看他,目光冷冷的。 “你不喜欢它们?你很抗拒?”高朗又问。 他直视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和胡董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突然,她问。 这问题让他猝不及防。 “没,没有。”他连忙否认。 虽然极力掩饰,但这依旧叫他脸颊上烫了起来! 好在,这女人并没有揪着这问题不放,而是转了念头! “你去告诉胡怀良,我这病,是为他得的,他要负责任,就该自己来!我不要什么医生!医生治不好我的病!”她愤愤地说着,看起来很执拗。 高朗听了这话,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瞧着她,说:“所以你不是真病?是为了让他内疚?” “不行吗?”olivia瞧着他,反问。 “可以,但我觉得,你可以用更好的方式。现在这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或者,也许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得不偿失!”高朗很真诚。 对着这样一张脸,他很难不去关心。 “自损算什么?他既然要毁了我的人生,那咱们就谁也不要让谁好过了!”olivia板着一张脸,说。 她的神情执拗得可怕,看起来像一只沾满了毒液的蝎子。 都说得罪谁,也千万不要得罪女人,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高朗瞧着她这模样,便一摊手指着沙发前的茶几说:“那里有茶点,不如咱们坐下来吃点东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