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事,快有二十年了。从他当县令开始,他就认识了寒期起。 那个时候,他们还都是每月拿着朝廷的俸禄,刨去家用,从牙缝里挤一些喝酒的钱,凑在一起喝一顿酒。 那时候的酒,别说是比许都各大酒楼的酒了,就连这个小酒馆的酒都比不过。 两人每个月都凑一些酒钱,去街上找没喝过的酒一起品尝。 喝到过兑水的假酒,寒期起掀了桌子,与人打起来。最后还要他这个当县令的把县衙里面所有的差役调过来,才拉开两人。寒期起被打的鼻青脸肿,那个卖假酒的店铺也被盛明州查封了。 喝到过烈酒,寒期起贪杯,喝得不省人事。可怜盛明州小身板半背半拖地把寒期起这个大个儿给拖回家,累得半死。气得盛明州抽了寒期起几耳光,寒期起也没醒过来还翻了个身继续睡,盛明州气乐了。 喝到过美酒,两人都是小心品酌,生怕喝得太快,下一口就没了。 那些惬意的时光,如今已经变成往事,镌刻成记忆。 盛明州看着寒期起逐渐被岁月磋磨的脸庞,不由得心生感慨,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还真是好酒! 盛明州喝了一口,便眼前一亮,他又倒了一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对着灯光,看了看酒水的成色。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寒期起见盛明州这样,得意起来,“这酒酒性柔和,酒色橙黄清亮,闻起来酒味馥郁芬芳,入口之后甘香醇厚。实数花雕之上品!” 盛明州看着寒期起,心存羡慕:“快二十年了,你还是这般洒脱。” “快二十年了,”寒期起道,“当年二十一岁的及第新科进士,一步一步地坐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大权在握,实属我辈楷模。” 盛明州苦笑一声:“你这是在挖苦我。” “我没有。”寒期起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我是真心实意地替你高兴。” 盛明州摇摇头:“我若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今日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与你喝酒了。高处不胜寒……越高的位置,身不由己的事情就越多。我心中愁苦,又有何人知晓?” 寒期起看着盛明州又饮下一杯酒,不自觉地收起了一脸嬉笑,沉声道:“盛泉被人绑架了,你为什么不与我实话实说?” 盛明州微微一愣,而后道:“我不与你说,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告诉我……” 寒期起还未说完,就被盛明州打断:“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你就会被牵扯的更深。” 盛明州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你既然知道盛泉被人绑架了,那也应该知道他为何被人绑架,也查到是何人绑架他了吧?” 寒期起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 盛明州自嘲一笑:“煌煌都城,天子脚下,有人敢绑架朝廷三品大员的儿子,还能在许都藏匿的那么紧,根本不屑走城防把盛泉运出城去。可想这人背后势力之大,不是你我可以轻易动摇的。” 寒期起没有说话,他不得不承认,季凉的来头不小。 她身后牵扯的是东陵两位皇子,两位太子呼声最高的亲王,她身后还有朝东门事件中落寞的军门之后。 盛明州说的没错,盛泉被绑架这件事,不是单独的针对他的,而是几方势力博弈的结果。他盛明州不过就是一颗棋子,刚好处在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上,那几方势力不得不动他而已。 盛明州斟了一杯酒,也给寒期起斟了一杯,道:“那日我对你态度恶劣了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那几日心情不好,又无处发泄……这杯酒,全当我给你赔罪,你不要怪我。” 盛明州不等寒期起做反应,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这些年,你在我身后,帮我做事,我感念在心。现下,我事发不能全身而退,更不能保全你,对你心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