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敢想。” 平伯侧目看去,笑道:“公子是怕他们反对?” 季凉抿了抿嘴:“许家是造成这场惨剧的罪魁祸首,可……这事,似乎也不能全怪他们。” 许景挚跟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朝东门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那时的军门如日中天……为什么东陵会封锁朝东门事件的所有信息,在那之后,所有人都闭口不提…… 许景挚给她的那封信上或许有答案,可她不敢看。 “不管怎么说,在他们没有平反之前,我还顾不到自己的事情。”季凉摸着自己的腿,如果早些年,她接受薛神医的建议,把腿打断了重新愈合,现在的她是不是也可以跟许景挚一样痊愈了呢? 说不上后悔,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像许景挚那么洒脱。 许景挚当年连太子的位置都能主动放弃,就说明他的心胸足以囊括天地。 许安归说他不会强迫任何人帮他做事。 确实,许景挚在劫了她之后,不会主动来找她,也不会主动跟她示好。只是跟她讲道理,摆事实,他甚至把朝东门的真相都摆在了她的眼前,让她自己起来选看,或者不看。 他好像跳脱了三界红尘,站在云端俯瞰大地上的一切。 季凉轻叹一声,好羡慕许景挚的洒脱…… * 下朝之后,许安归照例去兵部官署,北境六州的账目已经清查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些收尾的工作。户部许多人已经回户部,金部郎中初开济还带着两个人留在兵部官署,帮兵部做清尾工作。 兵部的正式官署前段时间工部刚翻修完成交付使用。只是这段时间查账,账簿全部都在临时官署,不宜临时挪动。 许安归去兵部官署,把官袍换了成了玄色常服,才去的临时官署。初开济与户部官员再进行最后一本账簿的收尾工作。他看见许安归来交代一些事情给身边的人,便主动走过去给许安归行礼。 “安王殿下。”初开济微微欠身,低声道。 “不用多礼,”许安归问道,“账簿全都对完了吗?” “是,最后一本了。”初开济点头。 “北境军饷被贪墨的总数是多少?”许安归望着初开济。 初开济回道:“总共是四百二十三万两白银。” 许安归轻叹一声,道:“这些时日你跟着兵部核查账目辛苦了。” 初开济颔首:“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这些贪腐账目巨大,核账细节繁琐,兵部不擅长这些,由户部代劳是应该的。” 许安归望着初开济:“你把这些时日查的账,写一个折子,明日上朝,由你呈奏陛下罢。” 初开济一愣,低头道:“折子微臣一会便回去写,只是朝廷之上呈报陛下,还是应该由户部尚书郭大人去呈报。” 许安归道:“我会在你之前奏报这件事,你是一直在兵部官署查账的,所有账目自然是你最清楚。郭睿明虽然是尚书,可他还有别的事情千头万绪。他不会怪你越举的。不过这事,陛下应该会单独招你去御书房回话。你回去是应该好好准备下。” “是。”初开济做了一礼,之后又想到什么,道,“多谢安王殿下赏赐小女的东西,小女很是孝顺,前些时候她母亲病了,回府里的时候带了许多殿下赏赐的贵重药材,现下夫人的病已经转好,想必是有殿下泽被。” 许安归从来都没过问过后院里那几个妾室的事情,初开济忽然提这么一茬,难免需要反应一会。这些时日他与季凉都忙得脚不沾地,初奉仪回初府这事八成是赵惠做的主,礼物也应该是她准备的,当即就笑了:“一点心意不足挂齿,那些东西名义上是赏给初奉仪的,实则也是为了感谢初郎中这些时日尽心尽力。是初郎中应得的。” 初开济深深一礼:“多些殿下挂怀。” “你若已经做完了,便回去好好写奏折罢。这里我盯着做完便是。”许安归看了一眼身后还在整理账簿的官员。 初开济道:“那就有劳安王殿下了,微臣告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