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这扇门开始,这里就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平伯年岁最长,对他虽然客气,但是眼里却没有卑微与敬重之色。 跟在许安归身后的镇东镇西戍北三人,更是随时随刻都把手按在身侧的剑柄上。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都能感受得到,季府里的所有人都不欢迎他们。 整个园子,没有人大声说话,只有鸟语,此时听去显得格外寂寥。 快到寝室的时候,许安归看见凌乐站在外面,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许安归看见凌乐,看了看屋子里,问道:“她让你来的?” 凌乐睁眼点了点头。 “府里有事吗?”许安归走过去。 凌乐摇头。 许安归叩门,里面没有回声。 他疑惑地看向凌乐,凌乐道:“人在里面看书。直接进去也无妨。” 许安归推门而入,看见季凉在暖阁用软枕头给自己搭了小窝,整个人跟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软枕里面,慵懒地靠着,一页一页地翻着一本书册。 旁边小矮桌上放了许多一模一样的册子,暖阁地上放着一个箱子,是昨日他们在书房地下室看见的记录盛泉劣迹册子的箱子。 季凉虽然坐姿懒散,但是注意力却是很集中,她侧坐着,双腿蜷曲在一侧,腿上盖了毯子,毯子上摊着书册,一只手翻着页,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小碳棒,碳棒上缠了布,做成一只笔的模样,指着书册里的某个地方,一道一道地划着。 许安归第一见这么个玩意,很是惊奇。 他走过去,坐在矮桌的另一边,目光越过书册,落在她娇小的手上。 季凉缓缓画完最后一页,合上,要再换一本,转头便看见许安归坐在她身边,顿时心中一惊,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她蹙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许安归看见她跟一只小猫一样,惊得炸毛,觉得有趣,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那根小碳棒:“这是什么乞巧玩意儿?” 季凉没理会他,只是任由他拿去把玩,自己又换了一册,低头翻着。 眼睛看到什么地方,抬头,伸手:“还我。” 许安归自己拽来一张纸,在上面画了几笔,觉得这炭笔太硬,画个线条勉强可以,但是要是写字,字写得有笔锋就很困难了,便把炭笔还给季凉。 平伯着人送来了茶点,许安归拿起茶水,抿了一口:“你在这看了半日?” 季凉嗯了一声。 虽然她身子弱,但一直窝着也不是个事。 许安归想分散她注意力让她歇一会,便道:“调任兵部,担任尚书的旨意下来了。” 季凉又是嗯了一声。 许安归沉默。 季凉没听见后话,这才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一脸不悦,好似谁招惹了他一般,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殿下来我这里,只为说这件事?来向我讨贺礼的?” “我们俩之间,就不能说点闲话吗?”许安归不满季凉这幅有事说事的样子。 季凉伸手从一堆书册中抽出一个信封,丢在许安归面前。 许安归捡起来,藏息阁的印泥已经被启成了两半。他从中抽出几张纸,摊开,看去。 纸上记录的是今日早朝上所有官员的一言一行。谁在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话。一条一条按照时间顺序,一目了然。 原来藏息阁记录信息是这么记录的。 难怪她一点都不好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