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烦闷焦躁。 前些时候,郭若雪往贤妃处静坐,路过杏花苑,瞥见里面杏花。 总觉得那些花儿,像一只只粉白色的蝴蝶盘栖在枝头,一簇一簇,连绵成一片粉白色的云海。微风在云海中穿梭,带下片片花瓣,竟下起了杏花雨,蹁跹徐落。 整个春日的气息,就那么悄然无声地钻进她的嗅觉里,带给她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生机与焕然一新的活力。 所以郭若雪决定,这次赵皇后生辰宴请就摆在后宫的新华苑之内。 自从许安泽娶了太子妃,这后宫里大大小的事情郭若雪便一刻也不能停歇的学习着。因为日后太子继位,太子妃便是整个东陵的皇后,是要主持后宫一应大小事务的。 赵皇后的生辰,便是郭若雪身为太子妃理应会置办的一件事。 从一月底,郭若雪便不得空,日日跑礼部与内务府,一一查验皇后生辰礼上所需的事物,每日都是早出晚归。 东宫里,许安泽忙着栽赃陷害许安归,郭若雪忙着替赵皇后准备生辰礼。两人自上次不愉快之后,竟再也没有过交集。 好不容易挨到了二月初九,明日便是赵皇后的生辰,郭若雪最后再去检查了一遍生辰礼所用的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筋疲力尽地回了东宫。 还未到寝宫,路过书房的时候,正好迎面撞见许安泽。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明明日日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好似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许安泽了。不知道为何,这样看去,许安泽脸上居然多了一丝的疲倦与倦怠。 郭若雪半蹲:“给殿下请安。” 许安泽许久没有见到郭若雪了,只觉得她今日看起来虽然有些疲惫,但气色红润,比日日见他的时候还要好,心中不由地自嘲。 两人不见倒也罢了,见了总不能就这样默不作声地错过去。 许安泽望着郭若雪,找话问道:“母后的生辰礼,可是准备妥当了?” “是。”郭若雪回答,没有多余的热情来应承许安泽。 许安泽见郭若雪这么冷,也没办法自说自话下去,便交代了一句:“这些时日你操劳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郭若雪点头:“臣妾告退。”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去了自己的寝殿。 许安泽望着郭若雪这副模样,心中怒意更胜。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看见郭若雪的时候,内心除了抗拒,居然还多出了厌恶的情绪。 是因为那次朝会,郭怀禀封了他想要收南泽六部的路?对他再无助力? 不。 许安泽清楚地知道,他身为东陵储君,是不可能亲出南泽主持大局。只是这事由郭怀禀驳了回来,这便不是个好兆头。 这些年他虽然行事跋扈了一些,但郭怀禀总归是默认的,从不在朝堂之上公然驳他。 而今许安归前脚才给他下套,踩着他的脸子打了一个翻身仗,后脚郭怀禀就驳了他的心思。这说明,郭怀禀这只老狐狸已经准备开始巴结朝廷新贵了。 虽然知道许安归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善类。 八年前那一招,不过就是他占了地利,仗着许安归在苍山学艺,鞭长莫及,才在他之前帮东陵帝解决了武官专横霸权的威胁。 这八年间他与许安归暗地里过过几招,他抛出去的砖,每次都石沉大海。许安归既不反击,也不愤怒。 无论他向许安归丢去什么招,许安归都是全盘接下。 他的所有招数都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明明自己占尽了天时地利,却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这些年,眼看着许安归手上的兵权越来越大,许安泽的内心就越来越不安。 他不能任由许安归继续外放独霸兵权到他不可控制的地步,所以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召回许安归,甚至想要在许安归独揽兵权意图谋反这件事上做文章,让东陵帝猜忌。 他总以为他在朝堂八年建立起的人脉是许安归这种外放皇子无法比拟的。但,今日他们剑指对方,才过了一招,他便知道了许安归的强大。 哪怕是没有任何根基在许都,他也有他的锋芒。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