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泽见郭若雪的贴身侍女一声不吭,怒气攻心,转身就拿起桌上的纸镇作势就要砸下来。莲枝本能去躲,却听见书房的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殿下有事,可直接来问我,为难我的侍女作甚!”郭若雪大步跨进来,挡在了莲枝的前面,眼睛死死地盯着许安泽手上的那方纸镇。 自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郭若雪一直称病躲着他,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心思。不曾想他今日惩戒一个下人,她却出了寝宫,闯入他的书房,还这般无礼。 这让许安泽有些猝不及防。 许安泽当然是不想与郭若雪起龃龉,才会找了莲枝来问话。若是引得郭若雪这般与他争锋相对,得不偿失。 他放下纸镇,轻咳了一声,随即放缓了语气:“听人说,你最近经常出入长嬉殿。” 郭若雪轻笑一声:“我当是什么大不了事情,惹得殿下如此动怒。” “没什么大不了?”许安泽提高了声调。 郭若雪回身把莲枝从地上拉起来,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回道:“不知道是殿下是听谁说的,笃定地好似自己亲眼看见了一般。” “……” 许安泽语塞,他万万没想到,郭若雪是拿这句话来堵他。 众人眼中完美的太子妃,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他确实没看见她出入长嬉殿,但是徐清肯定是不敢谎报,若非不是徐清亲自去查证,他也不敢就那么回禀上来。 郭若雪伸手去把莲枝嘴边的血迹抹掉,而后转过身看向许安泽:“我确实去了。那又如何?” 许安泽蹙眉:“你去做什么了?” “我若说我去只是在蒲团上静坐,念佛焚香,殿下信吗?”郭若雪眼睛里满是戏谑。 许安泽真辨不清郭若雪这句话真假。 他沉默片刻,道:“宫里有佛堂……你只是若想焚香祈福,为何不去佛堂?” 郭若雪的心,宛如窗外积累起来的春雪一般,逐渐冷得麻木。 她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我,喜欢长嬉殿里的那颗合欢。” 许安泽是真的弄不懂郭若雪的想法了。 郭若雪现在的行为根本就没有任何逻辑可行,没有逻辑可行就代表着他根本无法应对现在的郭若雪。 许安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若喜欢合欢树,我命花司在你的院子里种一颗……” 郭若雪打断许安泽的话:“殿下知道长嬉殿那颗合欢树的由来吗?” 许安泽微微一愣,道:“不知。” 郭若雪心中已经覆满了苍雪,寒冷至极。眼眸里满是湿润,有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好似不留神就会从眼睛里流下来。 她颔首,收敛了泪,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以前那副端庄的模样:“不必了。若殿下不喜欢我去长嬉殿,那我不去了便是。臣妾告退。” 说完,她便拉着莲枝,离开了书房。 许安泽盯着郭若雪离去的背影许久,眉宇间的皱纹变得更加深沉,下颚线条变得紧绷起来。 这是他在抑制自己内心怒火的表现。 猛然间,许安泽转身拿起桌上的茶盏碎在了地上。觉得不够解气,又把整个书桌都掀了起来,桌子上笔墨纸砚散了一地,整个书房变得狼藉。 * 徐清从天照书院里面带出来了六个人,马不停蹄地向着大理寺进发。 大理寺地牢里大通房中,百晓一行七个人,都受了刑,或坐或卧挨着时间。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百晓一个激灵,端坐了起来,M.cOMiC5.cOm